传说张皇后母亲张金氏,在怀张皇后时曾做了个梦,梦见天上的月亮进入自己腹中,在张皇后很小的时候,张皇后的父亲张峦就曾对人说及此事,因此,给张皇后的闺名,便带了个月字。
谁知这位“怀月”出生的张月,果真就成为大明朝的皇后,而且还是历史上唯一集荣宠于一身的皇后,能在宫闱中享受到一夫一妻的待遇。
张皇后难过,不但是为丈夫羸弱的身体难过,也是为自己诞下女儿后被丈夫冷落而难过,同时还有为朱厚照得不到大臣认可将来无法驾驭群臣难过,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很快便将衣襟浸湿。
萧敬跪在一旁,悄悄抬起头打望,这一幕落入眼底,一时间心惊胆寒,此时他已感觉大祸临头。
一直到张皇后情绪好转些,朱祐樘才拥着妻子,正色道:“皇后,你不必难过,朕这就到正殿去传召内阁三位辅臣前来,你且听他们怎么说,便可知他三人是否有忠君之心!”
……
……
文渊阁。
这天谢迁的心情很不错,孙女婿回来了,还立下大功,他又有机会把孙女婿培养成为内阁大学士,接自己的班,可谓是后继有人。
而且沈溪能文能武,不管是行政还是军略都有章法,如今留在京城,自己如果遇到难以决断之事就可以请沈溪出谋划策,再也不用担心写不出让皇帝不满意的票拟了。
想到得意处,谢迁连票拟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就在谢迁乐呵呵做事时,司礼监那边来人传话,说是皇帝请内阁大学士前往乾清宫见驾。
在谢迁看来,这种传召再平常不过了,只是例行的问话,或是皇帝有什么为难之事,需要他们帮忙参详……内阁从本质上讲,就是皇帝的秘书,帮忙参详事情的。
李东阳当日并不在宫中轮值,文渊阁只有谢迁和刘健,在奉诏之后,二人便前往乾清宫。这一路上,刘健没跟谢迁说什么话,主要是二人对沈溪的功勋认定有差异,刘健不想跟谢迁在这个问题上发生争执。
等到了乾清宫门前,并未见到平时出来迎接的萧敬,谢迁心里没有太过在意。
恰在此时,一名太监出来传召,道:“两位大人,皇上在里面恭候二位多时了!”
“有劳!”
刘健作为内阁首辅,做事从来都是一马当先,主要是因为从弘治朝开始,内阁首辅的位置便被皇帝一再推高,刘健隐隐有一朝宰相的意思,尤其是在如今的司礼监太监萧敬为人懦弱,从来不跟他争执。
只要司礼监这一环搞定,在皇帝很少批阅奏本的情况下,内阁首辅的地位,就跟丞相别无二致,因为无论他票拟什么,司礼监基本都是照本宣科地进行朱批。
谢迁跟随在刘健身后,进入乾清宫,一眼便看到朱祐樘端坐在案桌后的龙椅上。
二人见礼,俱都不言,分列两边等候皇帝发问。
朱祐樘看了看谢迁和刘健,勉强一笑,问道:“两位卿家,朕听闻,太子在本次战事中,表现有得有失,朕曾将他托付与二位卿家,不知二位爱卿对太子监国来所作所为,有何评价?”
谢迁一怔,心想:“陛下为何突然问及太子之事?太子在本次对狄夷作战中,除了行事急躁外,表现尚可,照理说陛下早就应该知悉,不需要问我等才是!”
刘健性格直爽,见皇帝发问,未曾多想,直接作出他的解答:“回陛下,臣以为,自太子监国以来,言辞行事多有乖戾之事,未曾尽到职责!”
朱祐樘听完如此直接了当的回答,气得剧烈咳嗽起来,心想:“刘少傅,你这是怎么了?朕找你来,是让你说两句好听的,堵上皇后的嘴,结果你上来就这么不给太子面子,这分明也是在打朕的脸啊!”
萧敬眼看皇帝生气,赶紧上前去轻抚皇帝的后背,正要给刘健使眼色,他猛然想到自己也是“共犯”,属于戴罪之身,如果再做出什么违背皇家意愿的事情,那今后基本就别想安安稳稳颐养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