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绣也不多废话,相互见礼之后直接说道:“沈中丞,陛下安排调集城外兵马进城,同时将俘虏和战功上报,此事当由沈中丞前去安排!”
“哦?”
沈溪略微惊讶,心想,我已经卸职了,还将兵权上交,这种事轮得到我来管吗?
仔细想来,其实没什么问题,他之前统率的兵马要进城,如果他这个主帅始终不露面,下面的将士一定会有非议,干脆朝廷让他在献俘的时候露个面,属于皆大欢喜的结局,没有谁的利益会受损。
驻扎在南苑的大明军队斩获的首级和抓捕的俘虏,始终是沈溪带着一仗一仗打下来的,如果沈溪不亲自出面,怎么都说不过去!
沈溪问道:“不知何人与本官协同此事?”
在熊绣面前,沈溪不必自谦,在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沈溪已经是个闲官,手头没什么权力了,但他依然是货真价实的正二品右都御史,官衔可比熊绣这个正三品兵部左侍郎要高上两级。
熊绣道:“吏部和五军都督府都会派人前来接洽,沈中丞移步到五军都督府衙门等候便可!”
沈溪点了点头,反正这几天他在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之间转,走的次数多了,也不差走这一趟。
熊绣没有陪同前往的意思,沈溪也不会多管闲事邀请其一道,如今京城尚处于戒严状态,即便兵马入城,料想也不会有多隆重,悄无声息把事情做完便可,或许献俘仪式结束,还可以继续回兵部等候,才能回家。
沈溪在去五军都督府的路上,暗自嘀咕:“还是早点儿结束战争吧!等刘大夏回到京城,朝廷就该论功行赏了,那时我或许可以远离纷争,到地方上一展所长!”
……
……
到了五军都督府仁和堂内,沈溪刚坐下,便见有人过来。
见到来人,沈溪不得不起身相迎。
来人的官品虽然不高,但其中一位却是货真价实的天子近臣……这二人他都认识,一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而另一位,则是之前陪同他在土木堡差点儿连性命都丢了的监军太监张永。
沈溪上前,微微拱手行礼:“萧公公,张公公,二位这是……?”
如果是张永前来,沈溪还容易理解,怎么说张永也是他这一路兵马的监军,监军前来协同调兵进城、献俘事宜,属于分内之事,毕竟还有一些需要记录和奏报的事情,由领兵的大臣来奏禀皇帝,始终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但交由皇帝的家奴来做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这次连司礼监掌印太监都亲自来了,沈溪突然意识到,这次的献俘仪式应该不只是单纯走个过场。
萧敬笑眯眯地说道:“哎呀,沈大人,您在宣府、居庸关外和京城脚下接连立下大功,陛下必然要犒赏一番,可惜事情总得要有个由头才是,今日陛下会亲自在午门等候您献俘,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
沈溪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非常诧异,大病未愈的弘治皇帝居然要亲自参加献俘典礼,这中间有什么说法?
按照大明朝的惯例,一旦皇帝参加的典礼,必然是需要提前进行准备的,但之前他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得到,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皇帝现在的病情好些了,可以出来吹吹风了么?这都已经是冬月天,天寒地冻的,皇帝到午门受俘,这意味着什么?”
沈溪的政治嗅觉异常灵敏,他迅速察觉到,皇帝参加这次献俘仪式,一定带有某种政治目的。
但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