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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汹涌的骂声,那黑衣人恍若不闻,只是冰冷地抬起眼睛,视线仿佛穿透了招牌板,直抵所有人的内心深处,然后兴起一道寒风,硬是冻结了怒火。
片刻后,黑衣人开口说道:“刚才的节目是个骗局,这才是真实的郑十六。”
说着,他一伸手,同样在比武场内召唤出画面来,其中一个上面,正好映着郑十六的脸。
只不过,和刚才的郑十六相比,这个郑十六显得有些许瑟缩和阴霾,全无先前那种虽然出身贫寒却光明磊落,性情开朗的气质。
接下来,画面上又映出了一位少女的脸,与阿萝有七八分神似,却没有阿萝那么明艳照人。她的眼睛细长了几分,皮肤暗淡了几分,身材则稍微丰满了几分……只是那眼神,却显得戾气十足。
黑衣人解释道:“这才是真正的阿萝。他们两人并非在什么巨船上相识。而是阿萝的丈夫生前在家中豢养了一些落魄艺人,其中恰好有郑十六一个。同时,阿萝也不是什么敢爱敢恨的开朗少女,她只是个管不住自己的放荡寡妇,恨不得将天下好看的男人都拉到床上。”
画面上,只见阿萝荡笑着对郑十六说道。
“小郑啊,我肩膀酸得很,进屋来给我揉揉肩膀吧。”
郑十六畏惧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姐,我,我只是个说相声的,您就别为难我了。”
“说相声的又怎么了?说相声你就不是男人了吗?”
“小姐您说笑了,我当然是男人,但是……”
阿萝柳眉一竖:“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当心我让我爹撵你出门!”
郑十六终于不敌淫威,瑟瑟缩缩地进了屋去,再然后,就是一阵令成年人都感到极为不适的喘息呻吟声。
片刻后,画面一变,郑十六已经从一表人才变得形如枯槁,尤其走路时两腿夹紧,弯腰驼背的姿态更是惨不忍睹。
显然,伺候阿萝大小姐的辛苦,远非一个相声演员能够承受。
但阿萝却仍不知道适可而止。
“小郑,你又跑哪里去了?赶快给我过来,我今天又想要了!你胆敢不来,我就让人把你爹妈的腿都打断,再把你那个叫阿梅的小情人抓过来喂狗,听见没有!”
郑十六的表情原先是苦涩,可是听到最后,却是浑身一震,目光更是逐渐转冷,露出一丝癫狂。
而后,或者是天意或者是运气,他不小心碰到了花坛外的一只铁铲……
一向只懂得握笔的修长枯瘦的手,将铁铲握得死紧。
画面再一转,已经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暴雨中,枯瘦的郑十六用力挥舞着铲子,在地上挖掘出一个深深的坑。在他脚边的,是一具曾经温热丰腴,如今却已冰冷而僵硬的躯体。
郑十六目光冰冷,视线完全聚焦在眼前深坑之中,暴雨如瀑,坑内很快就有了积水,水面倒映出郑十六破碎的脸。
“爹,娘,孩儿不孝,没法为二老养老送终,养育之恩唯有来世再报……阿梅,我怕是没法攒够钱回去娶你为妻啦,你……就忘了我,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永远健康快乐地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
画面到此为止,黑衣人也叹了口气,
“真实的郑十六,不过是个被逼入死路的可怜人。不值得你们将他的故事肆意扭曲后再拿来消遣。他一生中从未见过大海,更遑论坐船出游。阿萝是他恨入骨髓的仇人,又怎会与她海誓山盟?这样的故事,只会令人恶心。”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手一挥,群仙城内所有的招牌板全部暗淡了下去,节目转播被强行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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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主席台上,王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何必坏了大家一场好梦呢?你这样会让很多相信爱情的小清新们失眠的。”
黑衣人根本不理会王陆,只是冷冷地说道:“开始下一环吧。”
所谓下一环,就是开幕式的最后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由万仙盟和上古地仙在所有人的监督下展示这场群仙大比的赌注。
群仙大比号称是要决定九州大陆的未来,但具体如何决定法,就要着落到双方提供的赌注上了。
这一环是不可能存在什么拖延时间,换言之,王陆的拖延战术到此为止了。
正戏,终于要开演了。
(感谢大盟主在平安夜为孤独的我送来温暖,特此加更……顺便也祝大家平安夜收获颇丰,来年11月的满月酒喝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