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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飞舞,一片一片,一朵一朵,堆落在那个异类的肩上、发顶上,透过毛玻璃的旋转霓虹灯光,在那肩上发顶上,闪烁出一道道流光溢彩。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褰裳却清晰的捕捉到了那发顶下的侧脸,瘦长,白皙,白皙的近乎透明,嘴唇紧紧的抿着,眼睫毛颤动,右边眉峰处一颗绿豆粒大小的黑痣……
就是这样,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隔着远山远水的距离,一道瘦长的身影,曾经无数次靠近,又无数次远离,无声无息。
有那么多话想要说出口:“你——还好吗?你——去了哪里?考上大学了吗?在哪里读书?”
可是天杀的,李褰裳脚下生了根,嘴上挂了锁,胳膊千斤重,她不能动不能说,任凭心底里波涛狂涌,眼前模糊一片……
一道温暖的声音,拯救了她。
“褰裳不要着急,我在,我一直都在。”
那道声音温暖又熟悉,却透出无限的疲惫。
褰裳如有神助,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叫嚣起来,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让我们重新来过吧,我会好好的,努力的,活着,不依赖任何人,不惧怕任何事,坚强、勇敢、勤劳……”。
热泪滚滚而下,这一次哭的痛彻心肺,不是因为怨恨申子衿的花心,也不是因为自己起手抓了一把烂牌连生计都维持不下去,褰裳哭的,是自己的懦弱懒惰花瓶一样的人生。
长了一副好相貌,养了一身好气质,顺顺利利做了高堂上被精心呵护的花瓶,却没料想得到,花瓶再漂亮再名贵也会有被主人看厌的时候,主人挣得钱多了,还会思谋着在家里在外面多摆几只姿色各异的花瓶……
天,亮了。
落地窗下一大张微黄色的宣纸剪影,不知被谁晕染成了鲜艳的红色,那色彩渗进每一处纹路,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鲜艳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