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小林一对儿眼珠子全凑在了鼻梁附近,嘴巴也张开了,比刚刚镶牙的患者的嘴巴弧度还要大。
莫非,这就是老板的“迟来的春天”?
春天真的来了呢,你看这女子,早早的一身火红套裙,小腿处薄丝袜晶莹剔透,这样“冻人”,还能跑出一脑门子汗水来……
高树群的年纪不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他还算个花骨朵儿,三十七岁大龄男,花骨朵还没开放就有些蔫巴了,对婚姻很有那么一点儿心如止水的样子,短暂的迷惑之后,迅速往后退了两步,皱起眉头问道:“这位女士,你确认是要找我吗?有什么事情?”
包括那位还没从麻醉劲儿里缓过来的患者,三个男人的眼神都落在火红女郎脸上。
还真不习惯没提前照照小镜子就谈正事儿,大龄女青年毕韶华把手收回来,眼睛扫射一圈儿,找了沙发端坐,双腿并拢斜放成三十度角,两只手交叠,下巴微抬,大眼睛“嗖嗖”放出三道闪电,观察完室内三个男士状态,方微笑开口:“高——大师,不如,我们一起喝杯咖啡?我这事儿吧,需要详谈。”
果然女人是天底下一种最难以捉摸的生物,刚刚还风三火四粗鲁豪放,这会儿云淡风轻高雅端庄,只是不知道喝咖啡的时候,又会是什么姿势什么格调儿……
大龄女青年毕韶华只比褰裳小两岁,三十三岁了,偏偏一直未婚,男朋友可真没少谈,据说没一个能唬弄的毕小姐举手投降走进婚姻殿堂的,老家那边亲娘都几次坐火车抡着棒子来逼婚了,丫硬挺着,就是不肯点那个头。
放眼四望,每一个硬挺着的女汉子,背后都有一个悲怆的故事,比如毕韶华,外表看起来红衣狂野,内心却归于脆弱,原因嘛,还在韶华母亲那儿。
上一辈有一桩不完美的婚姻,很容易就给孩子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这伤痕过深的话,心灵阴影面积完全能覆盖长大后洒进来的阳光万道……
当然,高树群可没机会聆听到美女的前尘往事,他换上休闲服与毕韶华对坐在咖啡厅,满眼里都是拒绝。
“毕女士,你可能对我还不了解,我就是一名普通的牙医,跟什么催眠的大师,不搭边儿,真的,你朋友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我真的无能为力。”
其实现在不但是毕韶华不了解高树群吧?最关键是高树群更没感受过毕大小姐的做事魄力,这丫从来就没说出口又收回去的概念,认准你了,死马当活马医,骡子也敢插上马耳朵拽出去遛……
“高大师你也别跟我扯有的没的,你就直接说这忙能不能、肯不肯帮吧?”
“当然……可是我那点催眠手段完全是靠蒙的,就对那一个患者起过作用,后来我又偷偷试过,不管用……”。
说起这事儿来还挺难为情,起初老兴奋来着,那个患者前前后后跑来了三次,次次睡的尽兴,也能在睡眠中听的进他的劝解,心结打开。
得到鼓励的高树群,当时真以为自己就跻身于催眠师的行列了,可是后来的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他也不知道原因到底在哪儿,多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也无济于事。
所以啊,纵是本性极为善良的高牙医,也不敢盲目就接了这桩买卖不是?
“而且我后来看资料,催眠这池子水深着呢,稍一不慎,很容易就造成被催眠者记忆缺失,甚至精神崩溃,还有的记录说,对催眠师也能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