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夫人痛极,“你被毒疯了吗?属狗的,愣的不知轻重?”
宋无思嘴角扬起,“阿瑶,这样你就记得我了。我是个病到死都会咬你的疯子,以后我死了,你想起这种痛,就会想起我这个人。”过去的十数天里,林瑶为他来去奔波,冒天下之大不韪瞒住他的踪迹,陪伴他照顾他,他一一记在心里,未敢忘怀。
在刀口上舔血的死士,第一次在心底镌刻上一个人。
含珠夫人双眼睁得大大地,头枕在那颗悸动的心尖上。她捂住自己的嘴,不知怎的,心泛沧海。
这一段短短的剧情,被阮吟演得特别有味道。白秀打开阮吟为她们团购的樱花饼干,一小口一小口啃食起来。
剧院的工作人员替他们搬走道具板,走马换灯,唐宣所扮演的平宣王左拥右抱出场。这一幕戏,小社员们大多会参与其中,讲的含珠夫人如何虚与委蛇,骗得平宣王身上的解药。
平宣王看似繁花入眼,其实只对含珠夫人钟情。他明知佳人对他无意,偏偏什么都愿给她。
她要义士的头颅,他给她;
她要锋火戏诸侯,他为她办;
她要穷奢极欲扰乱天下,他亦服从她。
这场戏含珠夫人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解药。她妖言惑众的形象又一次深入人心,在场嫔妃、宫人与士大夫皆对她敢怒不敢言。这样一个全凭君王宠爱又毫无根基的蠢货嫔妃,早就注定她如山基崩毁般悲惨的命运。
不知何时,白秀身旁立了个人。此时已进行到含珠夫人为宋无思解毒,宋无思克制不住拥她入怀的剧情。白秀抓了把小饼干,眼也不置一下,就递给身旁人,“他们好配吧,剧里剧外都是。”
那人没接。白秀睇过去,认出那人是狼人杀那天的小哥。心里哎哟一声,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在正主面前说他女朋友和别人配,不是讨打是什么?
那人浓长的睫毛附在阴影下,一言不发地注视阮吟。过了很久很久,他还觉得看得不够。他明白自己该走了,阮吟不会喜欢他出现在她面前。
“帮我给她,那天她落在我家的衣服,我都洗了。”男人将一个精致的白色包装袋递给白秀。
白秀圆脸蓦地一红,朝他瞧去,“要不要等等,唐哥去买了杏仁豆腐,等下大家一起吃。”
男人眨了眨眼,嘴角弯了一个笑,“不用,谢谢。”
白秀怔然,她听说过十里春风不如你的笑,那一刻不知不觉,就被迷了心窍。她拽紧袋子,瞥见里面衣物被叠成了豆腐块一般整齐。她想她该叫住那人的,她敏感地察觉到阮学姐和那人似乎关系并不是唐哥所说的那样。他该常常来剧院,他应是很好很好的人,阮学姐应该珍惜。
当天白秀暗自留了一份杏仁豆腐,被一个叫曾敬敏的人拿走了。听剧院工作人员说,曾总是他们的老板。
当天夜里,曾敬敏木呆呆见他家乔大董事长端着那碗杏仁豆腐,匀了又匀,宝贝得舍不得喝。曾敬敏跟了他十年,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乔皙。
“女孩子不能这么宠,你越宠她越蹬鼻子上脸。”曾敬敏替乔皙浇花,忍不住告诫他。
乔皙捧着那碗豆腐,盯上面泛着幽光的杏仁膏,不自觉笑了笑,“我喜欢她。”
曾敬敏叹息,他原以为乔皙是对霍恩有好感的,以往他处处管辖霍恩,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她。别人不知道,曾敬敏太清楚乔皙是怎样的人,这张纯净皮子下饱藏一颗严苛到几近变态的心,他独||裁、他极权、他控制欲无边无际。他很早就从乔氏拿了股份出来投资,旗下已孵化了一家独角兽公司,在现阶段相对困难的大环境下,他手下的摘星国际正在缓慢而坚定的侵占国内电影院市场。
曾敬敏原以为占有欲是乔皙表达爱的方式,直到他见了乔皙真正坠入爱河。
好一朵亭亭净直的小白花,那女孩子要是知道了乔皙的真面目,会不会气得吐血。
“你真的不考虑把她囚禁起来,然后天天恩恩啊啊酿酿酱酱,待她大了肚子再给你生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娃?反正你家交得起罚款,老乔也恨不得你给他组个超生游击队。”曾敬敏忍不住说。
“曾敬敏,把这月的报表拿过来,然后,闭嘴。”乔皙喝了一口豆花,淡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