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有眼界的人。
“我跟着先生,把咱们州转了大半,那先生,当真很厉害,什么都懂,有时候说出的话,我都听不明白,还说什么要……”
李大说到这儿,回头看了看四周,仿佛在看有没有人一样。
四周只有无边的树木,与林深处的兽语鸟鸣。
“加强军务,四邻修好,开海通商。”李大小声道,“我都不懂说的是什么,就觉得很厉害,不过先生不让我随便给人说这话。”
“花儿你也别乱说。”他又加着叮嘱了一句。
李花儿听见这话,心里蓦然一紧。
又是这个事情!
“不过一年之后,先生就说自己要往北去了,不能再教给我很多,但是又说我有悟性,让我自己将他教的东西,好生记住,肯定就会好了。”
“从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那个先生了。”李大说着,语气分明有些遗憾,“不过先生说的对,我把他教给我的,认真琢磨了一番,渐渐就到了今天了。”
李花儿听完,有些愣怔。
“那……爹知道这个先生叫什么名字吗?”
李大摇摇头:“先生只让我叫他采薇先生。”
采薇先生。
昔日家中,姐姐所住的院子就连采薇轩。
父亲说,那是旧家一见书房的名字,大伯小时候启蒙,就在那儿念书。
真的是大伯。
李花儿努力保持冷静。
“爹以后,真的再没见过这个先生了?”
李大点点头:“是。”
“那……那先生走的时候,就没给您留下些什么东西,当个纪念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李大摇摇头:“除了这身手艺,什么都没留下。”
李花儿偷偷看着李大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真假。
无奈什么都看不出来。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李花儿有些恍惚了。
……
李大说完了这些,心情仿佛又轻松了许多,继续一边走,一边给李花儿说着山中的树木。
这个要做箱,那个要做柜;这个到时候拿回去,给你们做个摆件,那个拿回去,给你们做个碗筷。
说着,又说到了地里的事情。
“等我去地里看看他们的农具吧,”李大琢磨着,说着那善堂里的事情,“买地的事情我们再看看,总能寻见好的。”
李花儿一边点头应着,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大伯在读书这方面的天赋,不如父亲,父亲成了金殿状元的三年后,大伯才考取了进士。
正好就是二十年前的时候。
金榜题名后,大伯就做了个出来游学的学子。
偏偏游学的地方,就在平水州,还认识了李大。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大伯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简单的游学?
如果大伯二十年前就来过,那李花儿总觉得,十六年前,他不可能就这么不留片字地离去。
她看了一眼依旧兴奋地看着木材,不停地说着的李大。
如今的这个爹,说的真是实话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