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强接道:“我到土管办去问过,伊拉讲工建办申报用地是以学校的名义,土管办也是以这名义报上去的,虽然还没有拿到正式批文,但用地性质肯定是教育用地哩。”
王鹏给田家强、邱文海又续了酒,“那小周说的手续不健全指什么?”
田家强道:“好像是说什么预选不符合曲柳的建设规划,还说什么一步错步步错,后面的手续都不合法,搞得我们一头雾水。”
“反正现在土管办说手续没问题,工建办说手续有问题,村小房子是造好了,但因为这个操场的事,围墙始终打不起来,村里一把围墙砌起来,田坚就让人把围墙拆了。”邱文海无奈地摇着头。
王鹏立刻问:“他又凭什么拆呢?”
田家强突然一拍桌子道:“凭什么?还不是凭你们乡里跟他签的狗屁协议!”
王鹏一愣,“什么协议?”
田家强与邱文海对视一眼问王鹏:“二毛,这些事,你在乡里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王鹏摇了摇头道:“我是石泉出去的,又是扩建村小的起人,如果换了你们要做这种翻盘的事,你们会事先告诉我吗?”他盯了两人一眼又道,“就连你们也一直没告诉我啊!为什么今天才想起来说这事?”
田家强与邱文海的脸色一下都尴尬起来,“这段日子,村里都在传,田菊花要当副乡长了,而且还是管城建的副乡长!这两天,田坚更是逢人便说,你调走就是为了给田菊花让道,否则两个石泉人为了一个位置争,谁面上都不好看,说到底田菊花的能量比你要大,你只好挪位了。”
“所以,你们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田菊花要是当了这个副乡长,那两块地就是送也要送给田坚了,是吗?”王鹏心里的火急地窜起来,但由于他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里反而透出了冰冷。
田家强挠了挠头说:“二毛,我们和你不一样,天天生活在这里,得顾及着本家的一些脸面。田菊花要是真当了副乡长,她以后就是现管,我们要求着她的事就不会少,为这两块地得罪她就太划不来了!再说了,反正也就是用来当操场的,只要不影响孩子们上课,也是能将就的。”
王鹏真想大骂田家强放屁,但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他知道,田家强的顾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田菊花姐弟现在就敢这么明目张胆,一旦田菊花真的上了位,谁得罪她,她还真的会对谁不利。
“你们的顾虑我懂,”王鹏想了想说,“但是,再怎么着也不能借着孩子们的名义去做生意,这事啊,我们从长计议吧!”
田家强与邱文海交换了一下眼神,邱文海对王鹏说:“二毛,我们是从心里佩服你,不但从不占村里的便宜,还拿出自己的钱来为村里做事!可人活在社会上,有几个人像你呢?田坚这个事,既然都是瞒着你做的,自然是他们也不希望你知道,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你如果一定要计较这个事,他们迟早会知道是我们跟你说了这事,以后我们会很难做的。”
王鹏看着他们俩,苦笑了一下,一口把眼前的酒喝干了,“行了,这事我自有计较,就算要做什么,也绝不会牵扯上你们,你们就把心搁肚子里吧!”
田家强、邱文海俩人听王鹏都这么说了,慌忙着一起端起酒杯敬王鹏,还一个劲地说着道歉的话。王鹏挥了挥手说:“两位阿哥,这种道歉的话就不要讲了,你们没有啥地方对勿住我王鹏,现在吃亏的是我们石泉的小孩,包括你们自己家里的小孩!为啥我们老是讲城里的小孩得到的教育全面?羡慕城里的学校设施齐全?临到头哩,原来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认为只要有课堂,其他都好讲究!”
田、邱二人听了这话都低下了头,天色已经有点暗下来,王鹏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不指望他们会听了这两句话就感到羞愧,他很清楚一点,任何观念的转变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眼前的这顿酒,王鹏是再也喝不下去了,他得在自己离开前,为石泉的孩子把这块地找回来。
王鹏最后敬了田、邱二人一杯后,就推说自己晚上还有事要去梧桐,不能再陪他们喝了。这俩人也识趣,喝干了杯中酒,又说了些祝王鹏在县里工作顺利之类的话,就告辞走了。王鹏和秦阿花一起简单吃了点饭,收拾了杯碗,就开了轻骑去梧桐找田本光。
在田、邱二人一再表示不能让田菊花姐弟知道他们跟王鹏说了这事的时候,王鹏心里就有了主意,要把这件事交给田本光来办,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田家姐弟这样连学校的地都想占的人,田本光无疑是绝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