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仕璋的这种心理,王鹏是早有预料的,话过犹不及,他料定卓仕璋不见真章不会撒鹰。
一旁的孟长林就更是心惊了。
光看王鹏在卓仕璋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随意,孟长林就觉得王鹏与卓仕璋的关系应该不简单,而刚刚王鹏问的仇卫国要调的事,更是让他看到了两样的东西。
一般来说,这种问题是相当敏感的问题,不是推心置腹的亲信人物,不会在一起讨论,王鹏却在这样一个场合拿出来讨论,如果放在过去,孟长林必然要认为王鹏是毛头小子不识轻重,但现在的王鹏让他看不透,越是看不透的东西,那就越说明中间有问题,而卓仕璋也是轻描淡写地带过,更说明如果不是他在场,这个问题在王、卓二人之间是可以谈论的。
再者说,就算王鹏这个“听说”的确是“听说”,卓仕璋既不否认又不承认的态度,也说明这事情真的不是“空穴来风”,那么仇卫国的调动就意味着县委组织部的位置又要进行一次洗牌,他孟长林的机会是不是来了呢?
孟长林吸着烟,透过烟雾看着聊兴正浓的王鹏与卓仕璋,他强烈地意识到,王鹏今天邀他吃饭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个消息,让他可以提前有所反应。
但是,王鹏不明说此事,自然一方面是因为他与王鹏的关系泛泛,还有一方面多半是要他自己开口求助。
孟长林自己是搞组织工作的,当然知道这中间的学问,主动与被动拿捏得当,被动的一方就会成为主动的一方,王鹏显然是想要扮演一个这样的角色,这一点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
在进花都前,孟长林对王鹏的有恃无恐还感到好笑,但此刻他已经笑不出来。
一个在援藏的县处级干部,能清楚地知道接下去换届的动向,要不是上面有人撑着他,那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自信从容地面对身为市委党委的市委组织部长的。
这也就意味着,王鹏今天可以把消息透露给孟长林,明天也同样可以让孟长林不能得偿所有,所有一切就只看孟长林的表现了。
孟长林心思斗转的时候,打完电话的姜朝平推门走了进来,孟长林的目光落在姜朝平的身上,心里豁然亮堂,都说姜朝平与王鹏在曲柳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今天王鹏把几个人都凑一块儿,不就是想把姜朝平推出来吗?
想通了这一点,孟长林的心里舒服不少,吸烟的感觉也好起来,还忍不住说了一句:“王书记这烟和我们平时抽的有点不一样啊!”
姜朝平正好听见这话,随口接道:“呵呵,王书记的烟向来是我们抽不到的,那都是特供的。”
此话一出口,孟长林,以及正和王鹏说话的卓仕璋同时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举起手里的烟仔细瞧了又瞧。
王鹏哈哈一笑道:“这烟是特供不假,但都是一位京城的朋友送的,每年也就给我两条,平时我自己也舍不得抽,只有领导、兄弟在场的时候才拿出来。”
卓仕璋与孟长林心里一下舒服起来,听王鹏的意思,这烟只有他圈子里的人才能抽到,今天他们能有幸抽到,自然是被他视为同好了。
当然,这种窃喜是短暂的,他们知道王鹏在曲柳任职期间,特地在京城放了一班工作人员,把曲柳推销出去的同时,等于把他自己也推销了出去,特供烟究竟怎么来的,还是值得推敲。
王鹏根本已经不想再去理会这两个人心里都在琢磨些什么,对他来说,今天约这俩人出来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接下去就看姜朝平与他们的接触了。
王鹏抬手看看手表,问姜朝平:“芳菲她们来吗?”
姜朝平立刻说:“纪姐和报社一帮同事在聚会,过不来,不过包兰会过来,宁枫也会带她公司里的几个小姑娘过来。”
王鹏的眉微微皱了皱,他敢打赌纪芳菲是在躲自己,这让一再被拒绝的他有点恼火,暗想这样也好,省得一起纠缠不清,早散早好。
姜朝平刚帮卓仕璋他们点好歌,包兰和宁枫她们就推门走了进来,包厢里一下就热闹起来。
宁枫带了三个女孩过来,都是清一色的高挑个儿,让人流鼻血的三围,嗓子又各有特色,唱起歌来都颇有味道,立时就让卓仕璋、孟长林忘我起来。
到后来,卓、孟二人各搂了一个女孩在包厢中央踩着拍子跳舞,王鹏、姜朝平与宁枫一起聊着矿业公司的事,包兰则和另一个女孩搂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唱歌。
纪芳菲不肯来,多少影响了王鹏的心情,与宁枫他们聊了一会儿,他就借口头疼先走,让姜朝平等下唱完了记得带大家去宵夜。
宁枫与姜朝平耳语了几句,就匆匆拿了衣服追出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