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够冷静的。”陈子风暗暗佩服,在这种情况下,王鹏竟然还能观察到这种细节。
“说重点吧。”王鹏说。
陈子风点点头说:“刘锡北昨晚安排了一个紧急任务——扫黄,本来是由他亲自带队的,但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连着拉了两次肚子,说是腿肚子直哆嗦,就让我带队执行任务,还特别交待我,文化宾馆那里有人举报,让我务必亲自进去,不要直愣愣地冲进去。”
王鹏皱下眉,没有说话。
陈子风看到了他的反应,笑笑说,“没错,我当时在门口犹豫了两三分钟,怕刘锡北给我设套,想带人冲进来的,至少也得带一个能替我证明些什么的人。”他吸了口烟道,“但我转念一想,刘锡北真要给我设套,也不需要用这办法。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分了几个人查同一楼层,我进房间的时候,其他人也分别进了隔壁的房间,要是我这里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招呼。”
他看了王鹏一眼后摇摇头说,“可我一进房间看你和荀洋睡在那里,立刻就后悔没听刘锡北的话,但时间容不得我多想,只好先退了出来,马上调了几个信得过的人留下,把其他人全部赶下楼,才重新进了房间……”
陈子风说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响,是服务员来送干洗后的衣服,王鹏取了衣服回来阴着脸穿上,并示意陈子风说下去。
陈子风却只说:“具体怎么让她开的口就不跟你详细说了,反正你们待的房间,他们事先就安了摄录机,只等完事后拿着带子要挟你,而且,你不是东江第一个被他们这么要挟的人。”
王鹏心里堵得难受,他一直把许延松当作是一名贪得无厌的官吏,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卑鄙到这种程度,完全已经到了毫无廉耻的地步。
“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江家具厂的股份?还是对他们言听计从?”王鹏的太阳穴猛烈地跳动着,“他们真是太小看我了,仕途对他们是敛财的工具,对我而言是为普通群众尽心的手段,如果有一天让我违背自己的心,仕途不要也罢!”
陈子风叹了一声说:“他们走了一条不归路啊!”说着从dV机里取出录像带,用小拇指的指甲轻轻一挑,将那带子一下挑出了头,又用手哗哗地把带子全抽了出来,从抽屉里拿了个纸袋装进去递给王鹏,“拿回去点把火烧了吧,放心,就这么一盘,没其他人看过。”
正说着,门铃又响,这回陈子风先走了过去开门,是余晓丰给王鹏买了吃的回来。
王鹏此时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下时间,想想对陈子风说:“你准备怎么处理那女的?”
陈子风看了余晓丰一眼,余晓丰马上心领神会,对王鹏说:“领导,我就在停车场靠大门口的位置等您,你们聊。”
王鹏点点头,等余晓丰关上门,陈子风道:“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才一直等在这里。你昨晚的事,我连晓丰也没说,当时只说你喝醉了,让他接你就近找个地方先休息。”
“她都说了些什么?”王鹏问。
陈子风叹道:“嘴巴倒是蛮紧,除了用录像要挟官场上的人,其他都不肯说。”
“那包玲玲呢?”王鹏问。
陈子风有点为难地看着王鹏说:“我不能把录像拿出来当证据审,那女的也聪明,交代其他事的时候根本不扯上包玲玲,或许是想着他们能救她吧。”
王鹏猛吸了两口烟说,“你要是有信得过的人,帮着查查许延松和包玲玲,还有那个史芸的关系。我有一晚从办公室里出来,听得他办公室里有声音,也没多留意,赶巧那晚想清静点想些事,在楼下花坛那儿坐着抽烟,倒是让我看见他们三个先后出来,看上去许延松和包玲玲的态度有点暧*昧。”
但他随即又说:“你要是不方便,我让丰凯去查。”
陈子风连忙说:“都到这份上了,哪还有什么方不方便的?”他看王鹏一眼说,“我起先还想不明白刘锡北怎么就那么巧正好拉稀,后来想想他只怕是知道其中的事,故意把这烫山芋扔给了我处理,这事要真是许延松设计的,怕是对我恨得牙痒了!”
王鹏对于刘锡北的突然拉稀另有看法,但他此时更关心接下去怎么办?
由于先前才出了高涵和薛平的事,许延松的事情又查得进展缓慢,王鹏一直不打算提前向潘荣芳透露此事,而且作为他来讲,也不想看到东江生大范围的官场地震,这比不得过去的彭开喜,梧桐再怎么着只是一个小县,涉及到的官员数量有限,而且大都是小打小闹,翻不了天。
许延松如果倒台,只怕会牵扯出许多人,很可能还会涉及省里,原本只想让东江家具厂恢复正常经营的王鹏,怎么都没想到越查到后面,问题越来越不敢想!
他瞄了一眼床上的纸袋,突然问陈子风:“这带子还能复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