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的脸色白得难看,嘴唇都有点哆嗦了,他总算明白陈燕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了,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人家的掌握当中,也就难怪会棋差一着了。
他定了定神,看着陈子风问:“你怎么知道的?”
“董天放交待的。”陈子风说。
王鹏的眼睛一下睁大了,“他开口了?”
“选择性开口。”陈子风说。
眼皮重新耷拉到王鹏的眼眶上,他向后仰靠在自己的座椅上,心里暗叹:“这哪是在干工作啊?来东江几个月,正事一件都还没干成,却搅起一缸黑水,搞得自己都看不清方向了。”
这时,王志飞走了进来,“王市长,我不打扰你们吧?”
“志飞,来得正好!”王鹏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一会儿,喝口茶。”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陈子风站起来拍拍王志飞的肩膀,识趣地离开。
余晓丰帮王志飞泡了茶也关上门退了出去。
王志飞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你已经听说了?”
“听说什么?”王鹏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团烟雾,在烟雾背后眯眼看着王志飞。
王志飞挥手扫了扫烟雾说:“你的烟是越抽越凶了!少抽点吧,这玩意儿对身体不好。”
王鹏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现在不抽,这儿就疼得慌。”
王志飞摇摇头不再劝他,而是转入正题,“今天一大早,省里就来了指示,要潘书记和许市长一起到省城开会,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怎么没让你跟着?”王鹏问。
王志飞摇头说:“不清楚,许市长的秘书也没去,搞得挺神秘的。”他观察了一下王鹏的神色,又说,“这几天,我看潘书记老是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大概知道是为什么吧?”
王鹏抽着烟,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猜测潘广年的不安源自何处?
“本来,今天一上班,潘书记就让我召集常委开会的,说是要讨论家具厂的配股方案,但这么一来只好取消了。”王志飞像是无意地说。
“银行那边有态度了?”王鹏没就是不是需要开这个会接王志飞的话,而是问起了债权人的态度,“朝平那边征求职工意见的征询表好像也应该没有完成吧?”
王志飞说:“许市长周五那天好像专门召集几家银行的行长开了个会,建议他们延长贷款时间,等企业改制完成后,有了一定的盈利能力再来谈还贷的事。但他和潘书记沟通的意思,还是倾向于先剥离不良资产。”
“那潘书记的意思呢?”王鹏问。
王志飞压低了声音说:“俩人起了争执,潘书记才会想到要开会,就是想在会上把配股的事定下来,再去操作,省得这样下去是非多。”
王鹏抽着烟没吱声。
他如果没有料错,潘广年突然强硬起来,多半是江一山透了风给潘广年,省里有可能对许延松有所动作,潘广年才会最后下了决心。
王鹏看该聊的也差不多都聊了,王鹏不停的抽烟又呛得他不行,所以看王鹏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也就起来说还有事要办,得走了。
王鹏也不留他,只点了点头说:“那你去忙吧,有空就来坐。”
王志飞笑笑,其实他们俩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句客套,王志飞作为潘广年的秘书,常来王鹏这里算怎么回事呢?有事也得放外面去,今天这样已经算是越界了。
一个人静下来的王鹏,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潘荣芳不让东江再查许延松的事,那么省里到底会作怎样的决定?是查还是撤?又或者捂着等其自动酵?
如果许延松不动,那么东江家具厂的改制能不能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展?潘广年到底会不会站到自己一边,为改制定下正确的基调?
东子一家到底会对王鲲做些什么?王鲲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他又该不该对自己的兄长施以援手?又或者打电话找小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