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皱眉,李泽是李家年轻一辈在官场上的代表人物,他如果在政治上出了问题,影响的就决不仅仅是他本人,还会牵涉到李家上下许多人。
“你是想告诉我,这些反映问题的群众,与冯天鸣有关?”王鹏问。
“我只是告诉你宁城生了什么,也许这样的方式在官场很普遍,并且是很管用的方式,你说呢?”宁枫头也不抬地说。
王鹏吃惊于她如此镇静地给自己这种暗示,“这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准则,没有什么普遍意义。”他断然否定她的这种暗示。
宁枫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曾经那么希望你能保持本真,可是我又那么希望看到你成功!小鹏,官场上不能有好人,只能有对手。”
“这是你个人的理解!就像这世界有好人、坏人以及许多不好不坏的人组成一样,不是所有商人都能称为奸商,也不是所有官员都**!”王鹏极不赞成宁枫的论调,“你应该相信大多数人是正直善良的。”
宁枫的表情很柔和,但她的话却一点也不动听,“如果你把官场上的同事、靠近你的商人当作朋友,视他们为知己甚至手足,想从这些人身上获得你所渴望的友情,只能说明你还没有完全走上险恶的仕途,没有足够的自制力!而一个要与别人分享秘密或个人感情的人,只能说明他很脆弱。”
王鹏盯着她的眼睛问:“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从你上我的床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一种合伙制关系。”宁枫说。
这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触在王鹏的心上。
宁枫来往于东江和宁城的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再没有生肉*体关系,他一直觉得,他俩之间又恢复了以前那种纯粹的关系,他可以将她视为红颜知己,可以在她这里袒露心事,而事实却残忍地不给他一点思想的余地。
他握着茶杯的指关节慢慢地泛起红色,接着又渐渐地呈现出青色,指段上却是一片惨白。
他忽然现,他必须要重新认识他和宁枫的这种关系,厘清他们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虽然这让他觉得很心痛,但却非常有必要。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王鹏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淡淡地说:“我不是冯天鸣,东江也不是宁城,不该生的事,不会在这里生。”
尽管他不接受宁枫的论调,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明白与她的关系之后,他不能再像以前似的对她直话直说。
在他说“不该生的事,不会在这里生”的时候,他心里更想说的是,他不排斥在必要的时候用阳谋,但他绝对不会无中生有制造阴谋。
回招待所的时候,王鹏是一路走回去的,他现,宁枫的话虽然刺激了他的神经,但却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既如此,陈江飞来东江不管是何种目的,都不会影响到他,他只要做他该做的事,无愧于心便好。
第二天一早,豁然开朗的王鹏迈着笃定而稳健的步子,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一路不紧不慢地走向市委大院,走到办公楼外的台阶时,遇到刚刚连夜从天水返回,下了车步履匆匆的潘广年,俩人互视了一眼,王鹏从潘广年眼睛里看到的,是自己淡定从容的微笑,他相信无欲则刚。
余晓丰一大早就给王鹏泡好了茶,王鹏走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让余晓丰抽空多去福利院看看那个叫傅青的自闭症男孩。
与以往每一天一样,王鹏在听完汇报、签完文件的时候,依然会对来人关照,“你再请示一下广年书记,听听他的意见。”
莫扶桑在快吃午饭的时候打来电话,小心谨慎地问他:“听说,省里派陈江飞带工作组去东江,你听说了吗?”
“我知道。”王鹏答她的同时,又安抚她,“放心吧,这是正常的监督工作,不会有任何问题,你照顾好自己,别为我操心!”
“小鹏,”莫扶桑的语气依旧充满担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呐!”
“不要胡思乱想,我真的会很好!”王鹏说,他是确实不想莫扶桑为他担心。
莫扶桑并没有因为他自信的安抚而减轻忧虑,但她又深知王鹏为人,不再追问,只是心中的忧虑始终困扰着她,在搁下电话半小时后,她再度来电问王鹏:“要不,我去趟天水,看望一下徐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