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哥,冲你这话儿,待会一定要让妹妹敬你三杯才行!”沈婷感激不尽地表达了谢意,话锋一转却说,“不过,哥,你那儿是妹妹最后的避风港,不到最后关头,我可不想用投亲靠友来养活自己。”
钱嘉平听了这些话,心里甜丝丝的,也嚷嚷着待会要和妹子好好喝俩杯,王鹏却觉得怪怪的,到底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反正沈婷是真变了。
冯向明想为沈婷搭桥铺路,却碰了个软钉子,没了面子便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对沈婷的态度也冷了不少。
酒菜上齐,推杯换盏,钱嘉平提到了天水正在讨论酝酿的,针对企业下岗分流人员社保的《天水市4o5o工程》,以及针对城市失地农民生活保障的《天水市失地农民社会保障和就业系统工程》,两项专门针对基层百姓的政策。
“前儿吃饭时听说,这两项政策已经基本定型了,马上就会报省里,然后推开试点,是不是真的?”钱嘉平问。
王鹏点头道:“千真万确。”
“这要是定下来,我负责给你搞个全面的策划宣传!”钱嘉平一拍桌子说,“就当我将功补过。”
“呵呵,那我该说谢谢喽!”这是个挽回市委市政府形象的机会,王鹏再不喜欢钱嘉平这个人,但也不能拿工作来赌气,说着就举起酒杯要敬钱嘉平,“来,走一个。”
钱嘉平大有受宠若惊的感觉,颠颠地站起来与王鹏碰杯,王鹏都还没开始喝,他倒已经把满满一杯足有三两的茅台全喝进肚子里了,王鹏无奈地笑笑,只好陪着他喝了个满杯。
沈婷没喝酒,专注于吃菜,确切地说是专注于吃素菜。
她把一块西兰花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咯咯笑着对王鹏说:“鹏哥,南方人别和北方人较劲喝酒,咱的胃是装温吞后制人的草黄的,比不得京城爷们专喝**辣下口烧过没痕迹的白酒。”
“嘿,看来妹子还是跟兄弟你亲啊!”钱嘉平酒一多开始现原形。
冯向明指指王鹏,“你们那个4o5o真搞得起来?再加上一个失地的,两项一加,每年开支不是小数目,社保的钱都追回了?你们那个高项目可搁得时间不短了。”
王鹏笑笑说:“您不信我啊?”他放下杯筷,转过身子面向冯向明,“在监察厅那段日子,我仔细研究过不少案件,现基层的许多案件都跟土地出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些因为土地出让而变生出来的钱,被很多掌握着它的人巧立名目揣进自己的兜里,我就是要让这事从源头上断根。”
“呵,江一山曾跟我说起,你这人搞经济、肃贪都有很重的理想主义色彩,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看来他对你的评价还真是一针见血。”冯向明说。
王鹏不清楚冯向明这话是褒还是贬,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冯向明其实不是对这两个新政策本身感兴趣,也不是真的关心天水那些被挪用的社保金,真正关心的恐怕是那个高项目。
“是不是改委对这件事有说法?”王鹏问,天禾高的问题,一直是他和邱建文都感到很纠结的一件事。
冯向明这时卖起关子来,“小婷,给你鹏哥把酒倒满……哎,再去拿俩杯子,三杯满上,咱北方人喝酒不是看酒量,看的是酒品,喝吐血的才叫真兄弟!”
沈婷会看眼色,知道冯向明是故意的,一边后悔自己刚刚不该逞口舌之利,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帮王鹏一把,可能想得太出神,竟然失手把好好的还剩大半瓶的茅台给砸地上了。
一阵手忙脚乱,沈婷红着脸一个劲道歉,“罚我,这个事罚我!我再去弄俩瓶来,今儿这酒钱算我的!”说着就往门外跑,王鹏他们无奈地摇头重新入座。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沈婷才捧着两瓶茅台,气喘吁吁地回来,也不让服务员动手,亲手开了瓶,在冯向明和王鹏面前各放一瓶后才笑着说:“一人一瓶才够气氛,谁要是喝不了,算我的。不过……”她咯咯咯地一阵笑,“要是谁让我帮了忙,可得承认自己不行哦!”
冯向明哈哈大笑指着沈婷道:“我看这酒啊,是你故意打碎的!你是变着法想让我们说不行,是吧?”他转过脸看着王鹏问,“王鹏,喝不喝?行不行?”
王鹏瞪了沈婷一眼,才笑着对冯向明道:“行!”
钱嘉平立刻说:“那也别用杯子这些劳什子家伙了,直接吹吧,能吹才真爽哈!”
沈婷要不是沈建华的女儿,王鹏心里一准是把她全家女性长辈全问候了,这么一整瓶茅台吹下去,不吐血也得半死,他拿起酒瓶都放到唇边了,瞄一眼沈婷,突然又放下瓶子。
“你不是不行吧?”钱嘉平一边剔牙,一边坏笑着看王鹏。
“我打电话叫人待会送我。”王鹏已经把手机摸了出来。
沈婷欠过身一把夺过手机说:“有我在,还怕没人送你们?”
“他是怕自己真不行,到时候你也替他替趴下喽……”钱嘉平朝沈婷挤着眼。
“一边儿待着去!”沈婷朝钱嘉平娇嗔道。
冯向明笑问王鹏:“怎么样?不行干脆直接说!”
王鹏皱皱眉道:“男人,不行也得行!”说着还真拿瓶子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