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韵又站了起来,“韩秘,我是来还药的,谢谢你!”
“啊,没事没事。”韩水林连忙说,“是江书记让我拿来的,要谢也该谢书记才是。”
“谢谢江书记。”邓韵又朝着江一山说了一遍。
“好啦好啦,也没帮上忙,就不要谢来谢去了。”江一山一摆手说。
狭小的包厢内一下待了四个人,让本来就对遇见省委一把手没有思想准备的邓韵更加局促,呼吸又快了起来。
王鹏看她一副手脚无措的样子,便站起来说,“再两个小时就到站了,要不各自休息一会儿?”
江一山点点头,又对着邓韵说:“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去躺一会儿。”
王鹏陪着邓韵出了包厢,拉上门正要跟邓韵说再见,就听她拍着胸口说:“哎呀,真是没想到,一把手在生活中一点架子都没有!”说完回看王鹏一眼问,“你跟我出来干吗呀?”
王鹏忍不住笑起来,“你里外判若两人啊!”
“我不是看见大领导紧张嘛!”邓韵辩解一声,又皱眉道,“你还没说,你出来干吗?”
“我?”王鹏想想就坏笑着说,“当然是陪你回去休息啊!”
“谁要你陪啊!”邓韵瞪他一眼,转身拉开七号包厢的门走了进去,但门却没关。
王鹏在门口探着头道:“这位同志,不关门休息,小心有狼哦!”
“我会怕狼?”邓韵头也不回地说。
“对,你不怕。”王鹏笑,“行了,好好休息,拜拜。”
“哎……”邓韵一下又没声了。
王鹏一边拉门,一边说:“我在九号包厢,有事就叫我。”
离到站还有一小时的时候,王鹏正迷迷糊糊打着盹,邓韵来敲门。
“怎么,又不舒服?”王鹏看着站门口的邓韵问,“我去帮你向江书记拿药。”
“我不是不舒服。”邓韵说,“我是躺着睡不着,又觉得车子晃得难受,想找人说说话。”
王鹏打量着她说:“你不会是晕车吧?”
“坐火车也会晕吗?”
“那可难说,有的人会。”王鹏边说边往里走,人都倒床上了,想想不妥当,又重新坐起来。
“你很困啊?”邓韵说,“那要不我走吧。”
“别,来都来了。”王鹏连忙说,“反正是醒了,再睡也睡不着,陪你聊天吧。”
“好啊!”邓韵一下就恢复平常那精神劲儿,全然不像一个刚刚犯过病的人。
王鹏不禁暗暗摇头,还真像江海涛说的娇生惯养,坐个火车都这么费神。
大半夜的,真坐下来,孤男寡女有意识地聊天,王鹏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不但如此,他还突然觉得很别扭,这是他和邓韵认识以来从没有过的感觉。
邓韵好像也有这种感觉,坐下来后反倒突然安静了。
“你是出差?”王鹏决定无论如何找点话题出来。
“不是,去探亲。”
“你家在京城?”
“嗯。”
“你不是和海涛小学初中同学吗,家怎么会在京城?”
“就不兴我妈也调京城工作啊?”
王鹏明白了,“你爸一直不在宁城工作?”
邓韵点点头,“我爸大学毕业就留京了,他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去上学的时候,我就已经五岁了。”
“哦,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你那么会生气啊,原来是希望被注意。”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我什么时候生气了?”邓韵真生气了,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王鹏没想到这话会把她点着,连忙想去拦住她解释自己是开玩笑。
不拦还好,这一拦,拦得太急,人撞在桌角直接扑了出去,扑的角度也是不偏不倚,恰恰好冲着邓韵去了,王鹏失声“哎哟”,邓韵回头一瞧立刻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