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一面嘴角扯一下露出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这里没床位,配了自己也没法打,吃点消炎药算了。”
说话间,姬青云已经取了药跑过来,梅辰立刻一指姬青云问王鹏:“你同事?”
王鹏刚点下头,梅辰就冲着姬青云说:“你跟我来。”
姬青云莫名其妙,但见王鹏没反对,他只好跟着梅辰走,一边走还一边看王鹏和邓韵。
王鹏有点尴尬地杵在那里,邓韵瞪着他问:“你别告诉我,你是肿得不像话了才想到来医院的!”
王鹏咧咧嘴没敢出声,这丫头有的时候还真是说爆就爆,他可不想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看她飚。
邓韵当然不傻,也知道在这里嚷嚷不像话,因而也噘嘴不说话,与王鹏大眼瞪小眼,直到姬青云手里危危颤颤地捧着三瓶药水和一堆药,跟着梅辰回来,她一下从姬青云手里接过其中两瓶药水拎手里,对王鹏说:“走吧,去你住的地儿,我给你打点滴。”
“你给我打?”王鹏双脚像钉在地上,一步也没移动。
“不相信我的水平?”邓韵回头瞪他。
王鹏歪着头,想笑笑不出来。
“放心吧,小韵从小就跟我婆婆学扎针,我们这里的年轻护士都不如她扎得准。”梅辰看着王鹏似笑非笑,“就是她呀,从小还学武,手脚重了些。”
“嫂子!”邓韵低叫一声,拔腿就走。
王鹏也是大窘,连忙跟梅辰道别,拉了姬青云去追邓韵。
……
王鹏手上扎了针管,躺在驻京办房间的床上,邓韵在他边上拎着个药水瓶一会儿换左手,一会儿换右手,嘴里不停地叨叨,走太急,应该拿个架子。
王鹏心里偷笑,他知道其实找根棍子绑窗棂上挑出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而且他知道在后面院墙根就能找到棍子,但他就是不想说出来,还每次邓韵一说架子,他就劝她帮自己拔了,不要再挂药水了,他看着她这样子就觉得辛苦。
邓韵一听王鹏这话,神情就会变得很坚决,胸一挺,小下巴一抬,手一下举得老高老高地表示一定要挂完。
但是,不出五分钟,她的手就会慢慢低下来,身子也会扭起来,就像千万只虫子在她身上爬,那表情既痛苦又滑稽。
王鹏到后来干脆眯起眼,留一条眼缝,看邓韵这么一会儿挺胸,一会儿扭腰的,竟有一种无比享受的感觉。
一瓶挂完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邓韵没有马上给王鹏挂第二瓶,而是俯身叫他。
王鹏也并非真的不懂怜香惜玉,想想她整整两小时,这么举着一个瓶子,真的很难为她,听她叫自己,心里估计是她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所以干脆装睡不搭理她,让她有机会彻底偷懒离开。
没多大会儿,王鹏就听到一声很轻的关门声,睁眼一看,邓韵果然不在了。
他心里一下又有点失落,感叹到底是女孩子,即便是警察,身手又不错,这么举着一瓶子,也不可能坚持多久。
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晚饭时间,想着是不是干脆打个电话给姬青云,帮他弄碗粥来,简单地在房间里吃点算了。
邓韵却在这时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衣叉和一根两根指头粗细的短木棍,和一些包装绳。她一眼瞧见王鹏正坐床沿上,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很快,邓韵就利用椅子和找来的工具,做了一个简易的输液架,调整了一下高度固定好,把第二瓶药水挂上去,又去洗了手,取出消毒针头插上输液管,挤掉输液管中的空气,看着药水从针孔里像个小喷泉似的涌出来,她才对王鹏说:“现在挂第二瓶。”
邓韵这一次扎得比第一次重许多,一边扎,一边嘴里还嘀咕,“叫你装睡偷看我!”
王鹏正痛得皱眉,听见她说的话,立刻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这丫头比他想的要鬼多了。
邓韵帮王鹏调好输液的度,两手一拍说:“搞定!”她抬起右手看看表说,“刚刚好,回家吃饭,等我吃完回来,你正好挂第三瓶。”
“你就这么走了,太不负责了吧?”王鹏努力张嘴,想也不想脱口说,“我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
话一出口,王鹏立刻觉得大大不妥。
邓韵不知为什么,这次倒没再露出尴尬,也没有生气,而是不轻不重地说:“谁让你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呢?难受也得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