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长时间了?”
这是在问卢夫人这样的举动有多久了,阿圆知道,时间越长,烟瘾越大,越是难戒。
责备绿柳没有看护好夫人没有把烟全部消灭,已经没有意义。
“是——从县城回来以后,夫人跟老爷吵架,半夜里都睡不着觉儿,说是烧一根卷烟闻一闻,就能睡好了,原来李老爷抽烟,夫人也是在一边闻着的——”。
绿柳羞愧的望着阿圆,眼神里都是后悔。
“我原来不知道,夫人她,在包裹里留了十根卷烟,上次就没有烧干净——其实夫人没用嘴抽那烟,我就想着——不会有事儿,只闻一闻,就能睡个好觉儿,我就再把烟弄灭。”
可是夫人的心情总是不好,千总老爷又不肯低头来哄,夫人的睡眠就越来越差,那卷烟的使用率,就越来越高了。
虽然很节省的用,闻一闻就按熄了,十只烟还是要用完了,绿柳手里还有一小节烟蒂,心里担忧又惊惧,这才劝着夫人赶来迷糊阵找阿圆。
就算是她手里真没有了这种安神的“宝贝”,最起码,她知道从哪儿能弄得来原材料,又怎么加工。
没有用口吸,只是闻一闻的烟瘾,应该好戒的吧?而且发作时不那么剧烈,两个小女娃就能制服,也没那么可怕。
阿圆的脑子里瞬间涌现无数想法,好在,还记得最关键的一步,对绿柳伸开手掌,平平的伸出去。
“你要——什么?烟?”绿柳的眼神里有些惊恐,上次阿圆把剩下的卷烟一股脑丢进火堆的时候她是见过的,这仅剩的烟蒂,还能再帮夫人多闻两次呢!
她的脚步往后移动,嘴里在劝解:“阿圆姐姐,夫人家里有钱,千总大人有,李老爷给夫人的陪嫁也有好多,那卷烟再贵,咱买得起——您——再多做些——叫夫人睡的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阿圆的眼睛里面竟然充满了仇恨,一瞬不瞬的盯住了她,如同一头愤怒的母狼。
那只惨白的手掌,执拗的往前伸着,冷冷的,不带一点儿温度。
这个愚昧的姑娘不知道,她的为夫人好的善心,只能化成夺命的利爪,好在,阿圆知道。
甚至,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枕头下面,那里,压着舔抵过鲜血的利刃,她不介意亮出来吓吓绿柳。
这段时间的失声,让她的眼神更加有力,谁都无法拒绝。
有时候,眼神甚至可以杀人,只要你有足够的震慑力。
绿柳终于从怀里摸出了一方手帕,万般不舍的递到了那只惨白的手掌上。
阿圆收回了摸到枕下的那只手,打开那方帕子。
幸运的绿柳小姑娘,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儿就又要苦捱一次惊吓了?
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卷烟头儿,还带着烧过的灰痕,阿圆双手使力狠搓,直搓的丝丝点点的烟丝碎屑,散落炕下,混成泥尘。
这还不够解恨,阿圆扶着炕沿儿下地,踢啦着鞋子,继续用鞋底捻搓着那片灰尘。
采莲也被骇到了,捂着的嘴巴放开,跟着扶住阿圆,也拿脚去狠命的踏。
无边无尽的后悔,如此深切的切割着她的心脏,一下一下,碎裂开,再碎裂开,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不会多此一举为李老爷止痛,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李薇就万万不会接触到那么可怕的东西。
可是,后悔从来也没有任何用处。
李薇还在沉睡,似乎刚才的发作从没发生过,那么瘦弱无助的身子,被衣服被子缠成了一个硕大的粽子。
才只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而已,个性简单又善良孝顺,生的美丽嫁的富贵,似乎过的是足够完美的生活。
但是父亲死了,娘家的异母兄弟姊妹不亲,丈夫又纳新欢,身侧没有子女,现在,又染上了毒瘾。
财富从来就不是幸福生活的源泉,巨额的陪嫁也不能抵消这个柔弱女子的不幸。
阿圆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继续每天躺在床上做病号了,她站立在炕边,一手抓了小本子写字:“留下,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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