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天色阴暗,水气深重。
一辆豪华中巴驶出机场,开往“古粤大酒店”,车上坐着关外盟诸位外罡和他们的助理等人员。
唐泽薰没再身穿和服,而是换上了白色为底红色点缀的关外盟客场武道服,那口“河豚丸”藏在鞘内,横于她的膝头。
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坐于对面窗边的路永远,看见对方头发整齐向后梳着,神情很是淡然地欣赏外面街景,那口名震天下的“斩神刀”正平静地立在旁边,靠着座位,墨绿色的刀鞘闪烁着微光。
“嗯……”唐泽薰没有收回目光,而是调整着自身的坐姿,似乎在模仿对方,一如当初刚拜入“心斋流”,被师父收为弟子时的样子。
那几年,个头还很矮小的自己,总是模仿师父的一举一动,不管是武功,还是日常习惯,以此培养气度,调节心灵,直至剑道有成,才慢慢形成属于本身的风格。
师父曾经说过,每一位强者都是从模仿前辈开始的!
我现在就当自己重新开始,从模仿路前辈开始!
他是刀法宗师,和东瀛剑术有一定的相通之处,师父盛年时曾经拜访过他,切磋过“剑道”,对他心服口服,并认为当前的他犹胜以往,正因为这层关系在,自己才能绕过阻碍,进入关外盟。
能让师父每一次提起都充满敬畏之情的“刀术”强者,确实是值得模仿的对象!
唐泽薰觉得自己又一次找到了最初修炼“剑道”时的热忱。
嗯……现在最大的障碍是语言……
就在这时,天色又暗了几分,哗啦啦的雨水陡然降临,将车窗变得模糊。
开春之雨……唐泽薰怔怔想道。
突然,她听见路永远声音很低语气飘忽地自言自语道:
“下雨了。”
窗外雨势更甚,路永远身边墨绿色的刀鞘内发出连绵而悠长的轻吟声,有种沉闷尽去,欢畅弥漫的感觉,就像一条真龙终于脱去了束缚,翻腾于半空,行云布雨。
“铮!”
刀吟之声回荡,唐泽薰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却难有清晰的想法。
…………
“下雨了……”龙虎俱乐部大会议室内,宁梓潼望着窗外,感慨了一声。
“又不是没见过下雨。”教练吕严不耐烦地回应,然后看向楼成和郭洁道,“我们继续说关外盟的事情。”
“嗯。”在花城住了这么久,楼成对下雨早见怪不怪,哪怕这是开春后的第一场雨。
郭洁更是目不斜视,始终盯着投影画面,即使她上场的可能并不大,至于“龙王”,正在医院接受“综合治疗”,还得有十来天才能重新出战。
吕严点了下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关外盟并不强。”
“除了路永远,剩下外罡虽然不少,却没有一个能拿到一品。”
“路永远最后再讲,他自创刀法以来,实力与日俱增,又有了真正争夺头衔的资格,必须重视。”
“除了他,关外盟还有两位二品,一位三品,以及新近加入,尚没有报备协会定品的唐泽薰。”
“两位二品分明是‘金毛犼’李平凹,‘蜃龙’朱小韵。”
提到“金毛犼”三个字时,宁梓潼望了楼成一眼,失笑出声,将吕严刻意营造的肃穆气氛破坏一空。
“其实吧,我觉得瘟神、厄运之类的绰号比犼来犼去强多了。”她如此说道。
“我也想改外号,可没人听……”楼成非常无奈。
那位“蜃龙”朱小韵以幻术闻名,应该就是现在教导晶晶姐的外罡强者……
咚咚咚,吕严敲了几下桌子,自顾自继续说道:
“李平凹当初被关外盟寄予厚望,认为他能很快一品,积累几年后,甚至有希望争夺头衔,然而,他的成长轨迹不如预期,有说晋升没多久,遭遇龙王,被打得失去了信心,有说他相依为命的父亲刚好在他外罡那年过世,让他悲痛欲绝,从此迷茫,找不到方向,提升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