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怡一愣,随即开口道;“此人真是桀骜不驯!竟然对于火药制法秘而不宣,还敢开口指教阿爷!”
桓冲摇了摇头:“看人不能看表面,要看实质。你若是只看到了他桀骜不驯的一面,那就永远不能真正认清楚一个人!”
“那阿爷的意思是?”
“此人骁勇善战,凭借区区两千兵马就大破两千胡人精骑,这是勇;以三千之众逆沔水而上,邀击狂胡,若非家国大义,如何能有此行?这便是忠。能看出胡人南下必然大张旗鼓,预料慕容垂定然要以疑兵渡河,这就是智!至于当阳县中联络大族,以姻亲笼络本地豪门,不开杀戒,那就是仁了!这样一个人物,定然是遏制不住地!你想要和他过不去,最后的结果定然是自讨苦吃!”
“阿爷忒也看得起他!”桓怡抱怨道;“不过是一个军汉,能有什么本事!”
桓冲悠然道:“你可听过我当年被你大伯卖了换羊的故事?”
父辈的故事都是秘密,桓怡自然没听过,因此立刻来了兴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桓怡呵呵一笑;“当年家中贫困,你祖母身患重病,必须吃羊治病,可是家中那么穷困,哪来的羊!因此你大伯(桓温)就要把我卖在牧羊人家中换羊吃!”
桓怡大吃一惊:“大伯竟然如此?”
桓温幽幽说道;“你们这一代都是富贵出身,自然不知道贫困的艰苦!若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骨肉分离呢!可是为了给你祖母治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那最后怎么样了?”
“结果那个牧羊人颇为识货,竟然愿意将羊白送给你大伯,还要替你大伯养育我!最后我当了江州刺史,又遇到了那个牧羊人,我就重重报答了他!”说着,桓冲问道:“阿怡,你明白了吗?”
“这……”桓怡有些不情愿地说;“你是要当那个牧羊人了?”
桓冲叹气道:“我老啦,桓家虽然实力雄厚,可是你大伯去世之后,我也是勉力维持,勉强将桓家的势力维持原样,可是这年青一代我看没有太多成器的,若是没有外援,如何能够将桓家的昌盛维护下去?”
“您不是说表哥(桓玄)雄姿英发,颇有英雄之气?”
“你表哥虽然颇有才干,可是最多也就是个英杰,若是遇不上真英雄,那也就罢了,可是真遇上不世英杰,他还是没有什么作为的!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连小命都丢了!而你表哥偏偏是个心气极高的,这就难免要招来祸患了!”
桓怡终于摸清了父亲的意思,不由得开口道:“那我该怎么做?”
“我希望你带兵跟着刘正一起出兵,建立联系,培养感情!”桓冲一字一顿地说!
从大都督幕府中出来,刘正就上马带着众亲卫往驻军营地赶去。
屯堡远在上明,眼下马上就要出兵,看来是不可能回去了,好在阿珠和徐裳思念丈夫心切,带了十几名骑兵来到了襄阳城外,正好能够忙里偷闲,在出兵之前见上一面。
行了小半个时辰,就接近了驻军营地,可是还没走到,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争吵之声。
“怎么回事?”刘正问道;“派几个人飞马过去看看!”
刘正带着亲卫慢慢行进,就见到前面派出去的斥候飞奔回来;“将军,将军,是有人在骚扰夫人!”
这是调戏妇女调戏到自己头上了,刘正冷冷一笑,也不动怒;“走,过去看看!”
没走几步,就见到几百晋军将十几骑围在了当中,人群中一个绝美女子傲然屹立,不是徐裳是谁!
她面如寒霜,杏眼圆睁,正大声斥责着一个身穿鱼鳞甲的晋军将领,可是这厮非但不生气,反而嬉笑连连,若不是看在徐裳手中长剑,只怕早就搂抱过去了。
他身后的数百晋军多是枪盾兵,这样的兵种右手是不到两米长,大约一米六的短枪,左手是一面大盾,盾下面有两个脚,可以插入土中,防御敌人的远程打击,更能够抵抗起兵的冲击。还有几十个弓箭手,不过都没有弓箭上弦,只是在原地嬉笑叫骂着,嘴里开着不干不净地玩笑。
“小主人!”沙搏虎一见就怒发冲冠,不由得高声叫道:“让我上,让我上,我把那厮的狗头拿来给你当夜壶!”刘正的种种战绩和行为早就获得了这个胡人的忠诚,在他眼里就好像是天神一般不可侵犯,眼下有人冒犯主母,他立刻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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