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慢慢的挥舞着。
红叶在旁微笑看着。
“怎么样?”片刻后,狼刀气喘吁吁的停下,回头问道。
红叶竖起大拇指:“很棒,你其实很适合用刀。”
“我也觉得。”
狼刀咧着嘴笑,一如当年初入南疆般的憨厚。
阎亡的伤看似也好了。
可丹田的伤势并非那么容易好,薛一针估计还有半年才能痊愈。
但不影响阎亡行动了。
他将所有精力投入在朱雀军的训练中。
薛苍也能下地走路了,只是走着走着就会僵住,得让人扛回屋躺一会才能缓过来。
海东青醒了,他舍不得让薛苍祸害南疆的物资,更舍不得千素。
目睹了徐逸和白衣,海东青越发珍惜千素,而千素也始终不离不弃,陪伴在旁。
虎狰早就回来了,却把自己关在了虎贲军的营地里,没日没夜的练着。
眨眼,三月。
徐逸脸上的裂纹伤疤已经开始脱落,脸上还残留着淡红的印记。
白天按时吃饭,吃药。
晚上泡药浴。
依旧穿着白衣缝的冬衣,抚摸着密密的针脚,仿佛还能看到白衣在烛光摇曳里挑针的模样。
白衣炒的茶,徐逸时不时的喝着。
白衣酿的酒,徐逸却没舍得打开。
每日里依旧翻土、种地、挑水、劈柴、喂鸡,给通天树施肥。
一切都那么平静和自然。
只是少了一道身影,便显得不再完美。
“哥,吃饭了。”徐灵喊道。
“好。”
徐逸舀水洗了手,放下袖子,遮住那如血管一般肆意蔓延的裂纹痕迹。
端起饭碗,默默吃了起来。
“狼刀大哥在练武了,虽然只有一只手,但还是很霸气呢……”
“薛苍大哥一天抽两次,上午喝水的时候抽了,到中午费武军师去给他送药汤才发现他僵在那……”
“海东青大哥太抠了,今天跟小虎急眼了,被千素师姐骂了一顿……”
“我发现阎亡大哥是真的厉害,什么事情好像都难不住他……”
“红叶好威风呢,我都有些羡慕了……”
徐灵绞尽脑汁的说着话。
“小铃铛。”徐逸道。
“在呢!”徐灵连忙应声。
徐逸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竹筒,打开盖子,里面装着几张写满了娟秀字迹的纸。”
“这是白衣留下的炒茶和酿酒之法,你给汪不仁送去。”
“好的。”徐灵伸手接过。
徐逸又道:“然后就回太乙门去吧。”
徐灵一怔。
“我没事了,南疆无战事,红叶他们能打理好一切,我就在这过过舒坦日子。”
“哥……”
“听话,哥是一方王者,哪会脆弱?”
徐灵抿着嘴,红着眼:“哥,嫂子一定会回来的。”
“当然。”
徐逸微笑:“无论她在哪,我都会把她带回来。”
“嗯!我哥是全天下最厉害的!”
徐灵怀揣着担忧和不舍,也怀揣着白衣的炒茶酿酒之法,去了益州。
昏沉沉的天空,夜色越发的浓。
徐逸孤身一人,盘腿坐在仙云山木屋旁一寸寸开拓的院子里。
白衣的画像挂在繁茂的大树上,随风轻轻飘着。
徐逸深邃的眼眸里,含着笑意。
大雪,一夜。
厚厚三重,落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