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陈业家的驴车和棠园的一辆马车便来了。陈名家里旧家具不会搬过去,也没有多少细软,最多的就是布料,还有几麻袋粮食等吃食,再就是几十只鸡和两只百灵鸟,以及那盆在空间里的兰花。正好趁这时候把兰花从空间拿出来,改天交给了尘住持。
大宝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兰花很纳闷,陈阿福骗他说这花一直养在后院右边的那个鸡圈里。他家一共垒了两处鸡圈,因为鸡少,用只了一处。
陈阿福怕兰花冻着,把兰花放进马车的车厢,去了禄园后就直接抱进西厢。还专门告诫七七和灰灰,若是敢把这盆花当菜叨了,就会毫不客气地收拾它们。
两辆车拉了两趟,便拉完了。
陈名一家背着最后一点细软走出家门。陈名回过身把篱笆门锁上,又久久凝望着这个破院子。
十六年前,他是被陈业背着进来的,他以为自己住进来是等死的。上苍有眼,让他娶了王氏,王氏不仅挣钱给他治病,又为他添了一双儿女。
如今女儿出息了,修了大瓦房让他去享福。而且,他今天出这个院子,是站着走出去的,还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外孙,一家三代。
陈名站了许久,在王氏和陈阿福的搀扶下,才抹着眼泪转过身走了。
走到村口,远远望着那两个大院子,都是一人高的青砖院墙。东边的福园还在修,而西边的禄园青墙黛瓦,飞檐翘角,很是气派。在乡下,也只有地主才能住这么好这么大的院子了。
为了活跃气氛,陈阿福玩笑道,“住进禄园,爹就是陈地主,娘就是地主婆了。”
阿禄又接嘴道,“大姐是地主家的小姐,我是地主家的少爷,大宝是地主家的小哥儿。”
说得几人都笑起来,忙加快脚步,向禄园走去。大宝和追风、旺财跑在最前面,两只鹦鹉“嘎嘎”叫着在他的头顶盘旋。
禄园的院子里,十字型青石路。还留了四块地,要等到翻年破冻的时候再移栽树木。上房三间加两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倒座五间,还有一排后罩房。由于人少东西少,后罩房几乎空着。
同是二进宅院,乡下的布局同城里的就有所区别。城里一进是外院,二进是内院。而乡下为了方便,大多一进是正院,而二进则是养牲口的地方、茅厕,或是菜地。
看到修好的牛棚和猪圈,虽然是空的,阿禄和大宝也极兴奋。进入冬月以来村民家里陆续杀年猪,可自家从来就没养过猪,也从来没有尝过那种自家杀猪的刺激和喜气,那个特殊的日子就像过年一样令他们向往。以后,自己家里也能养猪了,或许不远的将来还能添辆牛车。
陈名两口子住上房西屋,屋里盘了炕。而陈阿禄住的东厢和陈阿福住的西厢则没有盘炕,他们学了城里有钱人,卧房放的是雕花架子床。床就必须要垫厚厚的棉垫子,还要有汤婆子,炭盆,才不会冷。乡下人家一般不会这么奢侈。
倒座房是厨房,仓库。
家里房子多人少,陈名特别想把老太太接来享福。他偷偷问过老太太,老太太没同意,她跟着大儿子住惯了,同时也怕大儿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