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脸色黑沉沉的,指着程公公训斥:“父皇这个状况,只让一个太医看诊,你想反了是吧?
来人,把这些日子书房里伺候的狗奴才都拖出去,父皇若有个状况,都陪着去吧。
去太医院、御药房传话,能来的都赶紧滚过来,父皇跟前耽搁不得。”
话音一落,三皇子带来的人手就动了起来。
程公公大呼小叫着被拖出去,另几个内侍也没讨着好,一并就收押了,换了其他内侍来伺候。
田大人眼睛尖,扫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换上来的大抵都是三殿下自个儿的人手。
这是趁着良公公不在,趁机打压了旧人,夺了御书房。
王太医抖成了筛子,被人架了出去,这要是落在三皇子手中,他哪里还能有好下场?
远远的,曹贤妃一行人匆匆而来,她毕竟身体弱走不快,坐在软轿上催着抬轿的脚程再快些。
“娘娘!”王太医见了她,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喊道,“贤妃娘娘,您可要救微臣呐!”
曹贤妃被他一喊,身子一歪,好不容易坐直了,死死咬着后槽牙,恨不能一巴掌把王太医扇晕过去。
另一头,六皇子也到了,他停下脚步,恭谨给曹贤妃问了安,而后话音一转,道:“王太医是犯了什么事,要求着贤妃娘娘救你?”
王太医眼见曹贤妃到了跟前,痛哭流涕着想再求救,突然对上曹贤妃冰冷的眼神,他不由一个激灵,背后冷汗涔涔而下。
他是昏了头了吗?
他怎么能跟曹贤妃求救?
可、可若是不求救,他的命哪里还能保得住?
王太医瑟瑟,顾不上其他的了,用力挣开了架着他的内侍,爬到了曹贤妃脚边:“娘娘,微臣对圣上一片忠心,这些日子给圣上看诊,勤勤恳恳不敢有半分松懈,微臣没有耽误圣上的病情,三殿下信不过微臣,也好歹留下微臣,等太医院其他大人们来了,让微臣仔细给他们说说这些日子的状况和开过的方子,免得用药冲突了。”
听了这话,曹贤妃脸色稍霁,总算这愚笨东西没有再胡说八道了,她清了清嗓子,一面走,一面与六皇子道:“圣上龙体如何了?我这几日也没瞧见圣上状况,这王太医不管医术如何,刚那几句说得也算在理,先让他候着,等人来了再说。”
六皇子才刚刚赶到,不晓得具体状况,见曹贤妃要保,也就没硬驳她的面子,道:“娘娘,我也刚来,先一块去见了父皇再议吧。”
等进了御书房,饶是猜想到局势大转,曹贤妃还是被里头的状况给气得喘不过气来。
撕破的明黄幔帐被胡乱扔在一旁,龙床前或站或跪或瘫坐了一众人,见了她也没人顾上行礼问安,只三皇子和寿阳,眼底喷着火似的盯着她。
曹贤妃知道,陆培静昨日闯宫,各处肯定会闲不住,总有人会先跳起来。
可她没有料到,这上午都没过完,就已经闹起来了。
委实太快了,她催着人加快动作,也没赶上寿阳这疯了一样的行径。
“都杵在这儿做什么?圣上病着,这书房里还少了你们几根蜡烛不成?”曹贤妃没直接说三皇子和寿阳,只骂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