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家那口子和儿子在两年前和老爷一起……”赵妈眼中有泪流出,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童玉锦看赵妈伤心,心情也不好。
“船沉了……”赵妈用袖子擦眼泪,哭得不能自已。
童玉锦直到现在才知道佟家男主人是怎么死的,原来是沉船,童玉锦伸手拍了拍赵妈的后背,安慰她别伤心。
赵妈见一个小孩子这么会体贴人,倒是心生几分欢喜,话也多了一些,边清衣服边说道:“你是不知道,两年前不光我们家老爷的船沉了,好几家大船队的船都沉了,死了不少人呢,像我们家老爷这种身份的,好像还有一家,据说是什么商号的长子嫡孙出来历练的,没留个后就死了,你说作孽不作孽!”
“是挺可怜的!”
“唉,人生在世哟,真是……死了的人是去了,活着的人却更受罪,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赵妈再次哽住。
“赵妈……”童玉锦再次拍了拍她的后背,喉头也哽住了,赵妈中年丧夫丧子,自己的父母呢,人到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是……
一时之间,一老一小都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水井边上有几棵泡桐树,在初秋的微风中,有叶子落下,落到赵妈的洗衣盆里,一下子惊醒了两个悲伤之人。
童玉锦抹了抹眼泪,“遇到暴风雨了吗?”
“嗯!”赵妈哭着点点头,“可是……可是每年都会有暴风雨,偏偏就那年出了事,听说近千只船上的淮盐都没了,被水泡发了!”
“盐船?”
“嗯”
不知为何,童玉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难道做律师做久了,都有疑心病,自己对自己笑笑,真是闲得慌。
赵妈却打开了话匣子,“我听人说,那年的淮盐因为年景好,出得特别白,颗粒又大,拿去做朝贡的!”
“那死了多少人?”问完童玉锦就后悔,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要自己多事问一句。
“多得去了,船夫、管事、商家、纤夫……怎么也得上万人吧!”赵妈想了想回道。
“什么?这么多?”童玉锦震惊的差点摔倒在地。
“嗯”
“那岂不是轰动朝野?”
“差不多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
“在哪个河段?”
“听大掌柜说在什么大运河!”
“大运河很长,我是问在哪一段?”
“不知道,说是离京城十多天的水路!”
“居然在天子脚下不远处,那还真……”童玉锦说不出是真够胆大的,还是说真有可能就是暴风雨,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就在童玉锦准备站起来往别处走走时,赵妈又说话了,“我经常对我的妹妹说,能在岸上买房子就在岸上买房子,干嘛以船为家,飘泊不定的!”
“以船为家?”童玉锦从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