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剔透的桑玦本体灵魂紧闭着眼睛,只眉心一道火焰红痕在缓缓加深,她如坠云里梦里,似乎听见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见,梦魇一般被禁锢在火海里淬炼,挣脱不得。
“咳咳。”
躺着的桑玦咳嗽了几声,她伸手捂住心口,然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转头看向两人,眼眸黑白分明清凉如水,却丝毫不显纯真,警惕又冷漠。
“桑玦,我是你师祖啊。”桦阳道君首先迎了上去,他莫名觉得这个徒孙像只受伤的小猫。
桑玦轻轻道:“师祖是吗?”
“对呀,我是雁回的师父桦阳,现为一劫道君。”桦阳道君站直身体,清秀挺拔的身躯,手持竹笛,身穿鹤氅,若清风明月下抒情的文人墨客。
“是吗。”桑玦淡淡回应,然后指着未殊道,“你也是道君,他也是道君,那你能杀了他帮我报仇吗?”
桦阳道君有些懵:“你们这是有什么误会吗?”
“没误会,我先前囚禁了她,然后又刺了她一剑。”未殊道君似乎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转而严厉道,“因为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哼,伪君子臭道士!”桑玦转过头,“我不跟你们见识,让开,我要出去。”
“你想去哪儿?先授了道号再说。”未殊道君说着挥袖间置办出了拜师道场,“你既然已经结丹,就该有道号,你不是野修士。”
桑玦闻言跳了起来,有些发怒,伸出拳头就想打人:“你居然监视我?”
未殊道君轻而易举抓住她的拳头扔了回去:“若不是我用紫府世界之源看着你,你早就闯下弥天大祸,像赫连万城那般成为过街老鼠。你的力量已经被我封印,这段时间宗门开山收徒,你老老实实给我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师祖都在这儿,你凭什么管我?”桑玦真是受够了他,动不动就禁足囚禁。
未殊道君看了眼桦阳道君:“你先前不是喊我师兄么,我管管又怎么了?桦阳道君也没说什么。”
桑玦喊他师兄不过是膈应他,闹笑话罢了,她只好道:“不要脸。”
桦阳道君看不过去了,连忙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修士,吵什么吵,等修为上去做过一场比个输赢就罢了。”
“谁稀罕跟他做一场?”
“呵呵,打得过我再说吧。”
“桑玦,你师父不在,我们帮你钦定道号,快别使气了。”
修士道号乃是重中之重,这个桑玦不在乎,但心里却隐隐觉得碧虚这个词挺适合她。
于是她梗着脖子不正眼看负责执礼的未殊道君,在师祖桦阳道君的见证下被传授了两个道号。
金丹修士正式踏入修行大门,她没有结丹大典,没有宾客欢庆,但她还是觉得欣喜,似乎自己终于被这个世界承认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