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疼还是不习惯人多?”桑玦猜测他从未在凡人中生活过,见到如此繁杂景象应该有些不习惯。
“不是。”星未殊摇摇头,趁机向她传修仙字道,“你既已成元婴真君就该渐渐明白世间万物本源,不一定修仙之人就纯粹无垢,凡人就污秽不堪,说到底都是一样的。等以后成仙尚且有天人五衰,如果不早早洞悉此理,到时恐怕会很难熬。”
桑玦听得明白,道生万物,万物表象不同,实质到了最微小处却是一样,只是外物表象在宇宙洪荒却也有其他大道罢了,这些离她太远,她暂时并不想多思。
而是道:“此道大概能解释点石成金的原理,我从不能修仙的凡人中而来,自然不会避讳的。跟你说个笑话,我有一次在剑宗讲道,遇见一个天资卓绝的小姑娘因为身体污秽不敢内视而怠慢了修行,当是此反面例子了。”
“小孩子如此说明她心思敏感,只要克服或可成大道。”星未殊闻言不禁想笑,但还是要教育桑玦要从中吸取有用的经验,任何事物都应该辩证看待。
桑玦捂嘴偷笑:“没有比我更会辩证看待的了,两个你我可是分得清清楚楚。”
星未殊闻言却有些不高兴:“我们其实是一个人,对立了也要统一。”
“嗯。”桑玦有些发闷,突然有种感觉是因为她才导致他无法融合完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一路行来已经拂开旁人到了人群的里面,只听一阵嘤嘤嘤的哭泣,原来是卖身葬父的戏码。
那女子纤纤弱质,在一身素白孝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俏丽动人、楚楚可怜。
只见她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粉嫩的脸颊上即将滴落下的晶莹泪珠,用娇柔的声音诉说着身世的凄惨可怜。
“各位大爷请行行好吧,念妾身一片至纯至孝之心将奴家买了去,也好给家中老父寻一口薄棺材葬了,好过草席裹身曝尸荒野,嘤嘤嘤……”
她一边说一边低低哭泣,似乎很是伤心。
突然,她抬头看向了人群中令人瞩目的病弱白衣男子,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在了离轮椅不过三尺之地。
桑玦大惊,若不是她手快,这女子就要扑倒她道侣身上来了。
“这位好心的公子,求求你救救奴家吧。”倒地的女子趁势以头抢地,声泪俱下,满目哀求,渴求这位美貌公子的垂怜。
星未殊默然不语,桑玦有些生气,自己明晃晃站在这里,居然公然想扑倒自家道侣,这女子是眼瞎呀。
“哼。”桑玦不说话,戳了戳未殊的肩膀,要他自己说。
那女子一边跪拜一边哭泣,很是可怜,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某些狗血感情戏码呢。
“这位姑娘,你头上珠花的点翠手法高明,耳上当是极品深海灵珠,身上白服乃上好狐毛所化,手上绢帛更是白灵蜘蛛丝编织……”星未殊按按桑玦的手,看着哭泣的女子不缓不急说着。
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伸出如玉石般的手指,无形微光一点,顿时将那躺在地上的所谓“老父”尸身的原型现了出来,竟然是一堆皮毛光亮的大老鼠,见光立刻四散开来,引得街上众人人人喊打。
桑玦也明悟过来,手中红伞一指那面色煞白的女子,道:“你这狐狸精,原来当真是狐狸精,看剑!”
“哇呀!”狐狸精见势不好,猛地放出一股白烟,扯着粗噶的男声往地上的一条裂缝钻去。
桑玦一时有些惊讶,竟让那狡猾的狐妖给溜了,她看向道侣:“居然是只公狐狸?”
星未殊看了她一眼:“狐狸种族向来一夫一妻永生相伴,出来骗人的大多是公狐狸,有什么奇怪的吗?刚才你竟然连这种小妖都没看出来,看我回去不罚你。”
桑玦收了伞剑,不好意思摸摸头:“其实我知道是狐狸精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