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谢浩然忽然觉得有些烦躁,双手插在裤兜里,独自朝着宿舍走去。
必须承认,刘婧霜那些话说得很中肯。不管你喜不喜欢,把一个陷入恋爱陷阱的女孩子拉出来,这是身为男人必须的责任。也许有人会说“要爱要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这话没错,站在旁观者立场上看也没有问题。但无论如何,她毕竟是自己的同学,自己的朋友。
闷着头走路,没留神一个人从对面走来,看到站在面前的那双鞋子,谢浩然抬起头,看到武斌那张圆圆胖胖,带着微笑的脸。
“我们家霜霜找过你了?”他那双小眼睛里透出坏笑。
“你们两个家伙……真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谢浩然用手对着武斌指指点点:“不过刘婧霜话说的没错,我的确应该找梁欣丽好好谈谈。”
“这就对了。择日不如撞日。那个……”武斌抬起头,视线越过谢浩然的肩膀,落到不远处的教学楼上,问:“怎么,梁欣丽没在辅导室?”
谢浩然偏头朝着身后的建筑看了一眼:“在。她在给那个留学生上课。”
武斌搂住他的肩膀:“那有什么好怕的。把她叫出来,不会耽误事情。其实一对一辅导就那么回事。国外来的那些家伙要是成心想学,随时都有机会。要是只想进来混个文凭,就算你把国学大师弄来也教不会他们。”
谢浩然想了想,笑了:“好像还是你说的有道理。”
武斌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走吧!别犹豫了。趁早谈好了就约着梁欣丽出来吃饭,我再叫上霜霜。你这家伙长时间不回宿舍,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一定要你请客才行。”
……
辅导室位于教学大楼四楼。那是一间用阻音材料分隔开来的大厅。两人刚走上二楼的圆形楼梯,谢浩然远远就听见楼上传来激烈嘈杂的声响。
“好像出事了?”来不及多想,他随口对武斌说了一句,拔腿就往楼上跑。
谢浩然听到了梁欣丽的尖叫,还有哭声。
飞快冲上四楼,发现走廊上挤满了人。林林总总几十个,有黄皮肤的亚洲面孔,也有黑色与白色脸。男男女女一大帮人挤在挂着“十九”号牌子的辅导室门口,睁大眼睛往里面看。
谢浩然力气很大,双手抓住一个个挡在前面的人肩膀,硬生生分开一条通道。这种时候礼貌是用来践踏的,强硬与蛮横才是正确解决方法。
冲进房间,第一眼就看见缩在对面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梁欣丽。
教学楼里开着暖气,她的大衣挂在墙上,身上的白色毛衣肩部被撕开,裂口长达二十公分,露出穿在里面的粉色胸罩带子。牛仔裤的纽扣掉在地上,梁欣丽左手捂住外露的肩膀,右手死死按着腰部松开的裤子,双腿并拢,蜷缩着身子。看见冲进房间的谢浩然,连忙张开双手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整个人埋在胸前放声大哭。
还是之前谢浩然见过的那个白人青年。他穿着一件短外套站在那里,看着挤在房间门口的那些人,耸了耸肩膀,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嘴里说着英语。
“我不是故意的。”
“哦!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托马斯,你在隔壁应该听见了。呵呵……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抱在怀里的梁欣丽一直在颤抖。周围很乱,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谢浩然用强壮有力的胳膊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问:“他强迫你?”
梁欣丽一边说话一边哭:“我给他做语言辅导,他约我晚上一起吃饭。我……我刚和你打完电话,就拒绝了。他说我对他没有礼貌,就伸手过来抱着我,然后脱我的衣服……”
“NO!”
白人男子听见,立刻提高了音量:“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没脱她的衣服,是她主动勾引我。”
梁欣丽猛然把头从谢浩然怀里挣开,冲着那个方向连声哭喊:“你撒谎!我不答应晚上跟你出去,你就想要强女干我!”
白人男子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脱口而出的英文速度比之前更快:“撒谎的是你。是你自己说需要钱,只要给五百加元你就能陪我上床,所以我才抱着你。我就随便摸了几下,你说钱不够,得加到一千。我说你这样做不对,你就自己撕破衣服,叫了起来。”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鼓鼓囊囊的钱包,翻出一摞花花绿绿的钞票,指着梁欣丽,说话语调变得越发激烈:“她看见了我的钱包,她想把我所有的钱拿走。你们得相信我,是她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