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过去把书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故意板着脸说道,“五爷不听话,该罚。”
姜展玉看了陆漫一眼,赶紧垂下目光,脸红到了耳后根,心跳得让他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们快岁考了……”
态度已不像之前跟老二爷和二夫人说话那么坚决了。
陆漫又道,“我现在是你的主治大夫,规定你半个月内不许看书,戌时初歇息就必须息灯歇息。你是我的病人,要配合大夫,要听医嘱。”
姜展玉又抬起眼皮看了陆漫一眼,她的明眸正坚定又固执地看着他。他实在说不出“不”字,只得点头说道,“好,听嫂子的。”
陆漫这才满意地笑了。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半个月,我会让绿绫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五爷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如实跟我说。五爷若遵守诺言,口头表扬一次。若没做到……”她想了想,又说,“让小玖儿来羞你,怎么连个孩子都不如。”
陆漫已经给绿绫普及了一些有关心衰方面的急救知识和注意事项,这半个月让她日夜守在这里照顾姜展玉,自己也放心。
姜展玉轻笑出声,她跟自己一样大,口气却像是在哄孩子。想着有个丫头天天在身边监视自己,为难道,“我天天躺在床上望天,实在是……很难受。”
陆漫笑道,“也不一定要天天躺着,若感觉好些,可以起来在屋里走走,轻微运动。嗯,也可以偶尔看看话本、诗籍什么的,但绝对不能看课业,不能写字。这个病切忌劳累,多虑。”
说完,还很固执地等着他表态。
其实,她很想劝他不要再读国子监,但觉得自己是嫂子,还是庶嫂,这种决定他命运的话不好随意说出口。
姜展玉能够拒绝所有人,似乎就是无法拒绝她。无奈点头道,“好,弟弟听嫂子的。”
二夫人没想到固执的儿子居然答应半个月不看课业,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
陆漫给姜展玉把了脉,觉得他恢复得还可以,剂量控制得也不错,吊钟花的副作用并没有出现。让绿绫给他熬药,按量给他喝汤济,一日三次。同时,顾老大夫的药还是要继续吃。
半个月内,她每天上午会过来给他把脉,调整药方。
晚上,二老爷终于回来了,却没能如愿把顾老大夫接来,只带了几副药和几张药方回来。
原来顾老大夫不慎得了风寒,不宜外出。他听说有一种救心疾的神药,急着想来,儿孙们坚决不允。二老爷等了两天他的病还没好,只得自己先回来,他要等到病大好再来京。不过,他的岁数那么大了,儿孙八成不会让他在寒冬腊月来这么远的地方……
二老爷听说陆漫稳定住了姜展玉的病情喜不自禁,给了陆漫一个大大的笑脸,哈哈笑道,“展唯媳妇医术高明,不错。”又没话找跟姜展魁和姜玖说笑两句,态度也柔软多了。
二老爷真是个大大的美人,笑起来温润俊雅,和蔼可亲,一点不像草包,倒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气韵。
不过,他的这个态度很伤人。陆漫和姜展魁不仅不高兴,还都不想搭理他,只有姜玖傻傻地乐得欢。
再是庶子女也是他搞出来的,不敢让他一碗水端平,他都斜得没边了。还好二夫人不错,没有歪心思。若是那恶毒一些的嫡母,这几个庶子女八成还没长大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