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述仗一百、流三千里。
被拉出去打板子时,颜述还是懵的,待挨了实打实的板子,当场就痛得昏了过去。
另一个昏过去的是辅国公。
他在雪里跪了一夜,不敢在御前倒下,被皇太后着人抬走之后,就起不了身了。
得了噩耗,知道再无办法,两眼一翻,浑身烧得滚烫。
皇上派了御医来,彰显雷霆与雨露皆是君恩。
慈宁宫里,皇太后又是生气、又是伤心,最终让王公公拿了些银子去,想让颜述流放路上少吃些苦。
千步廊左右,免不得小心翼翼讨论。
赤衣卫衙门里,冯靖时不时地,看林繁两眼。
他都做好了颜述走着进宫、走着出宫的准备了,没想到,颜述这一走,竟要走到千里之外去了。
指挥使那折子到底怎么写的,能让颜述得这么一结果?
林繁五感敏锐,叫冯靖这么打量,也有些不自在。
“我脸上有什么?”林繁问。
“没有,”冯靖忙不迭摇头,“真没有。”
林繁抿了下唇。
冯靖定是在猜想什么。
林繁倒是想再问,倏地想起前回冯靖在琢磨的事儿,问题又给咽了回去。
算了。
万一这臭小子张口又是什么相好不相好的……
不过,他得赶紧把礼物送出去。
谢礼,也得有个时间。
隔得久了,显得道谢的心不诚。
不能总拖着。
京城入夜。
永宁侯府里,秦鸾歪在榻子上翻看着手中书册。
不是什么正经书,几子上还累着好几册,全是她口中“夸大其词”、“奇奇怪怪”的鬼怪异志。
这些都是钱儿的心头好,被秦鸾借来开开眼界。
符灵瘫在一旁,一眼看去,就是张普通的剪纸小人。
忽然间,小人仰起了上身。
愣了一息,整个身体都飘了起来,在秦鸾眼前转了转。
秦鸾放下话本子,快步走出屋子。
钱儿亦反应了过来,想着外头已经黑透了,便从桌上取了烛台,急急追到西墙下。
“姑娘,黑漆漆的,奴婢来照……”
话不及说完,只见秦鸾蹲身又起身,手掌在她面前摊开,上头就是一团纸头。
钱儿:……
明明这么黑!
姑娘到底怎么找到的?
秦鸾看着钱儿震惊的样子,指了指了符灵。
钱儿一下子就悟了。
符灵能知有东西落进来,又岂会不知落在哪处?
姑娘这么厉害,自己就不能以寻常见识来作判断!
符灵在墙上探头探脑。
而后,它下落到秦鸾跟前,用力摇了摇头。
纸人扁平,一摇脑袋,连身子都跟着摆。
钱儿被逗乐了:“姑娘,它什么意思?”
秦鸾捻开纸团,看了一眼,淡淡道:“它没有找到扔纸团的人。”
“这样啊,”钱儿喃喃,“那定国公还挺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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