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老刘……”
邻居还想再劝几句,却被老刘摆手回绝了,众人见老刘已经铁了心,也只能作罢,毕竟老刘丢了房子已经够伤心,他们可不能再往人伤口上撒盐,彼此之间相望一眼,人群渐渐散去。
老刘家果然在第二天就搬走了,也没跟邻里街坊说搬去哪里,但听说是去了乡下,房子拆迁虽然只给了三万块钱,但也能到乡下买块地买间平房。
一时间,小村子里人心惶惶,虽说村里人口不多,但各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奔走,托关系找人,想要尽量保住自己的房子,或者再不济也希望能找开发商好好谈谈,看能不能再涨点价格,原本齐整的人心,与刘家的房子一样,散了。
开发商半夜强拆民房的消息在棚户区不胫而走,申大鹏也略有耳闻,但他此刻却完全没心思去理会。
因为苏酥出院后,对他更是冷漠到无视,在学校里几次迎面相遇,却是仿若当他是空气一般转身就走,不过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就连曹梦媛也不知为何与他愈发疏远,哪怕他主动凑前,曹梦媛也是不予理会,甚至主动逃离。
苏酥的冷漠表现,申大鹏可以理解为当时在松白大厦的尴尬所致,可曹梦媛如此态度,却让他根本无法理解,这是哪里做错了?惹她不高兴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就在申大鹏无心事事之时,食品厂又出了不大不小,但又必须解决的麻烦。
四个工人下班后偷偷拿饮料回家,正巧被孙大炮子给碰见了,孙大炮子是何等暴躁的脾气,平时都拿这群工友当兄弟一般,如今兄弟们却背着他偷厂里的东西,这教他如何能够忍受?当即决定按偷拿饮料原价的十倍罚款,以儆效尤。
厂子新生产的饮料出厂价并不贵,一瓶也就一块钱左右,一箱才二十多块钱,哪怕翻十倍才不到三百块,可是那四个工人偷偷欲要带走的饮料,足足十多箱,加一起三千多块钱的罚款,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八九百块,这可是他们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的工资,没了这些钱,叫家里人怎么活?
而且在一部分厂子员工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当初罐头厂还在的时候,一箱箱罐头往家里扛,也不见有人站出来管事,更不会被处以十倍罚款,凭什么现在就要按照孙大炮子说的做?
厂子里也没有哪条规定提及高达十倍的罚款啊。
尤其是那四个工人在厂子里也算是刺头,原来罐头厂的领导也不愿意管他们,所以更造就了他们无法无天的性格。
刚开始四人还跟孙大炮子好说好商量,发誓以后绝不再犯,但后来看到孙大炮子根本不留情面,所以他们便纠集了十几个亲近的工友,到王雨莹和刘凤霞的办公室去闹事,大吵大闹,拍桌子踢板凳,十分放肆。
若是按照纯净水厂和鹏莹的规定,这些闹事的人肯定是要开除,可食品厂却做不到,毕竟当初购买罐头厂的时候与县里签了合约,为了避免员工闹事,无论任何原因,两年之内不允许裁员或者开除员工。
如此一来,刘凤霞和王雨莹更是头大,开除是违反合约,不开除又管不了他们闹事,可是对于偷东西的事情也不能放任不管,若是这次轻易饶过偷盗之人,只怕他们会觉得厂领导好欺负,将来只会更加猖狂。
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能做,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申大鹏来厂里开会,寻求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会议室中,申大鹏拄着脸呆坐在椅子上愣神,还在琢磨曹梦媛不理他的原因,忘我之时,却被王雨莹从后面突然偷袭推开了手臂,脑袋没了手臂的吃撑,重重撞在了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