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若真有个动静,皇上这下就真认回来了。”
俞皇后听她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落到了霍以骁身上,想了想,道:“要我说呢,认了也好,只要认下,老三和他的关系肯定崩了。”
许德妃微微摇了摇头:“我看未必,老三和他如今关系好像是不差。
那老三和唐氏亦不是个傻的,知道轻重缓急,便是那位成了殿下,大抵也是拉拢着先一块对付了其他人,待对手少了再说。
毕竟,在他们眼里,那位能仰仗的可不多呢。”
俞皇后嗤笑着看了许德妃一眼。
无论是前朝后宫,说穿了,万变不离其宗,总归是这一套。
先对外、再对内,一切皆是利益。
许德妃对唐昭仪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她自己心里,不也是这么定义她们两个“一条船”吗?
“仰仗得不多?”俞皇后道,“定安侯府是到头了,平西侯府与夏家再平反,总归是每个人,空壳子一个,唯一算得上的是霍家……
霍家看着是不高不低的,可她唐氏凭什么看不上霍家?
她老唐家,还比不了霍家呢!
她敢先对外,再对内,十之八九,吃不下那一位。
说破天了,老三和那位,皇上偏心谁,哪个长眼了的看不出来呀?
所以说,皇上真认回来,那厢迟早还是得崩了。”
许德妃抿唇。
她在认真听,也在认真观察。
别看俞皇后说得头头是道,可显然,她的态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冷漠了。
不管朱桓和霍以骁之间崩不崩,俞皇后和朱钰没有硬吃下的信心。
那两位若是联手,俞皇后这儿节节败退;内耗上了,也不等于朱钰就能占多少便宜。
既然这把火放了,许德妃便收了心思,应和了俞皇后几声,起身告退。
俞皇后没有留她。
许德妃刚走到帘子旁,忽然间,听见俞皇后唤她,她便顿了脚步,重新看向皇后。
“你进府比我早,”俞皇后定定看着她,“你当真不知道那位的生母是谁?”
许德妃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后背一股白毛汗窜起,把所有的热气都压了下去,好似墙角那冰盆的凉气,全钻到了她的衣领里。
惊归惊,许德妃面上还是端住了。
她没有回避皇后的视线,道:“不知道,皇上瞒得紧,沈氏这么多年好像也没有挖出什么消息来吧?我确实是不知道。”
俞皇后微微颔首,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许德妃端着仪态,出了中宫,扶着宫女的手,面不改色回到了自己宫室。
等打发了伺候的人手,她整个背都垮了下来。
她坐不住,往偏殿去,在观音大士的佛像前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心中念念有词。
各种想法萦绕心间,一时之间,无法理顺头绪。
可曾经出现过的猜测,刚刚被俞皇后这么一问,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不敢深思,亦不能去验证。
她必须闭紧嘴巴。
因为,这未必会是杀手锏,反而是双刃剑。
不想死,就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