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着路边被风雪掩埋的一具具死尸。
直到他自己也变成这样的死尸。
林丹汗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他甚至都没明白这后者在做什么。
下一刻几个诺颜突然冲出阵型,在林丹汗懵逼的目光中,一个个诚惶诚恐地跪倒在粆图后面,向着城墙上的天可汗磕头请罪,然后他们各自的部下,也在阵型中下马跪倒磕头。而就在同时,林丹汗的阵型中更多台吉和诺颜们冲出,加入到向天可汗叩拜的行列,林丹汗的庞大阵型,就这样仿佛蔓延的垮塌般,一片片矮了下去,无数头颅叩拜在地。
天启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林丹汗。
林丹汗依旧在茫然地看着那些跪倒的部下,这些背对着他跪倒,仿佛膜拜神灵一样叩首在地的部下,甚至没有人再回过头看他一眼,而他弟弟则捧着那份圣旨膝行向前,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男人,正在从他弟弟手中接过这东西。他回过头看着身后,身后是无数同样叩拜在地的部下,只不过这些原本用敬畏目光看着他的部下,现在同样没有一个看着他。
他们在诚惶诚恐地向着另一个人膜拜。
“天可汗!”
“天可汗!”
……
这个称呼仿佛带着妖法般,在他耳边不停地响着,然后他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旋转起来,然后越转越快,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在同时他胸口一阵难受,而且伴随着剧烈的头疼。真得疼到仿佛炸裂般,疼到他忍不住抱着脑袋发出惨叫,很快他喉咙里一股血腥传来,下一刻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口,然后他的眼前一片血红色……
“这血喷的,真壮观!”
镇南王看着仰头喷血的林丹汗,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可怜的林丹汗终于被这些背叛者气到吐血了,他这种饮食不科学的人一般胃都不好……
气到吐血其实是胃出血。
虽然生气好像和胃没什么关系,但气到吐血真是胃出血。
镇南王一边研究着医学问题,一边看着林丹汗吐着血从马背上坠落,而此刻居然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看着这位大汗,包括大汗的亲弟弟,所有人都依旧跪伏在地上,叩拜着他们的天可汗。而且这种叩拜依旧在蔓延,甚至就连苏布地那边,那些台吉,诺颜,塔布囊们也在纷纷抛弃他,选择跑来向天可汗表现他们的忠心。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让杨信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知道这时候的蒙古各部就是一盘散沙,但一盘散沙到这种程度,还是让他感觉有些夸张。
可怜的林丹汗,原本历史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想在这种情况下一统草原,别说是他,就是他老祖宗复生,估计都没本事做到啊,不过这样也挺不错的,说到底镇南王对蒙古各部没什么特殊感情。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属于游牧民族的时代已经落幕,他们不会再有能力南下侵扰,未来他们就是一群普通的牧民,在枪炮的时代里能歌善舞下去。
他们已经在能歌善舞了。
镇南王的目光转向另一边,本巴和囊努克等人,依然在用载歌载舞表现他们的心情,娱乐着城墙上的皇帝陛下。
就在这时候,满桂率领着一队骑兵狂奔而来。
他手中还提着一颗人头。
“臣蓟镇总兵满桂叩见陛下,叛臣苏布地为其部下斩杀,首级在此!”
他下马向天启行礼说道。
好吧,苏布地被自己部下杀了,这也是必然的结果,林丹汗这边都这样了,他那边当然要以他的人头换取皇帝的宽恕。
“平身,卿辛亏了!”
天启说道。
“陛下,据其部下所说,是顺天巡抚刘诏为他们打开的白马关,而且刘诏还诱杀了试图入关报信的敖目,另外宣府巡抚洪承畴亦知其南下。”
满桂说道。
“都是一群乱臣贼子!”
天启恨恨地说道。
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杨信……
“兄长,一切由兄长处置!”
他说道。
“臣遵旨!”
在满桂对这个称呼愕然的目光中,杨信赶紧行礼说道。
“至于此辈……”
天启看着外面一片跪伏的身影。
这时候已经基本上没有站着的了,数万蒙古骑兵全都下马,在他们的台吉,诺颜,塔布囊们带领下,跪倒在地叩拜他们的天可汗,而在他们前面,则是那些载歌载舞的。
“之前给顺诚王等人的那份圣旨作废,顺化王保留,就由粆图承袭,但各部都分开,如何分封由兄处置,苏布地的爵位废除,所部同样分开划分牧区,也由兄来主持,让孙传庭派兵接管察罕浩特,那里能否垦荒耕种?”
天启说道。
“回陛下,其地大致既辽国临潢府城所在。”
杨信说道。
辽国临潢府城和察罕浩特也就隔着百十里。
“那咱们也设立一个临潢府,契丹人能在那里建一座都城,咱们总不至于连契丹人都不如,没有人口就想办法迁移,此事交给兄!”
天启说道。
“臣遵旨!”
镇南王赶紧说道。
那里绝对可以垦荒,种别的不好说,但玉米绝对没问题。
话说大明也该把手真正伸进西拉木伦河了,之前孙传庭其实已经在三江口修建了一座棱堡,作为辽河航运的上游终点和蒙古各部贸易,虽然西辽河无法通航,但沿着西辽河向西一直到经棚,这条线可是原本历史上内地商人的吸血线。从三江口开始沿着西辽河,西拉木伦河就是临潢的那个潢水,建立一串小的屯垦点,就可以为内地商人提供稳定的贸易市场。
然后剩下就不用管了。
那些奸商会让草原人民知道什么是贪婪与狡猾。
这些混蛋都能用假银子欺骗善良的牧民啊!还放高利贷,自夸给牧民放贷就像挖不完的金矿!
(春节快乐,今年我们都不出门拜年,邻村隔离了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