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叫医生了?”林栖柔声问。
木欣欣点头:“好。”
林栖嘴角上扬:“要是平时你也这么乖该多好。”
木欣欣扭过脸不看他。
林栖拍拍她手:“要是你平时也这么害羞该多好!”
门诊大厅外。
陈水娟见到袁霜华,挣脱了围着她的两个保安,赶紧冲过来。
“华子,你可出来了。”
袁霜华问:“怎么回事?”
保安没好气的回问:“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呢?你这个病人在大厅里大喊大叫,扰乱正常秩序,病人生病需要安静,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病人生了病要有家属在旁边陪同,不要到处乱走,出了事怎么办?”
保安的态度很蛮横,袁霜华想上去跟他理论一二,但他自己心知肚明是陈水娟无礼在先,只好拉着陈水娟走到一边。
“妈,怎么回事?您在大厅里那么大声,我在电话里都差点被震破耳朵,您不知道医院不能大声喧哗?”袁霜华生气又无奈。
陈水娟瞪圆眼睛,张嘴又想喊,想到刚刚被提醒,又强迫自己压压声音:“华子,你不知道你和木欣欣已经离婚了!她生病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她怎么不给她妈打电话,不给她弟打电话,她给你打的着电话吗?”
袁霜华有些厌恶地捂捂耳朵,不耐烦地说:“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说想撮合我们俩,现在你怎么又这么讨厌她?”
陈水娟的声音不自觉又高了八度:“之前那还不是为了房子,谁让你在离婚的时候把房子给了他,那还写着你的名字呢,我还有孙子呢,没有房子怎么过?”
袁霜华怒怼她:“房子不是已经到手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我和欣欣怎么说也是有情分的,她生病了我怎么能不来?”
陈水娟被气得指着他的手不停颤抖:“你什么时候儿看她不行?接浩浩送浩浩的时候都能够看到,非得她生病的时候来医院,这个时候她不给他家人打电话,给你打电话,这意味着什么?还不是让你掏钱?是不是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让你掏钱?”
陈水娟说的倒是实情,袁霜华一下子没话怼她。
陈水娟一见儿子就脸色,就知道自己说对了,洋洋得意的说:“没错吧,你妈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什么没见过,凡事到了你妈这里,一下子不就能看出她想干什么!听妈的,跟妈回家,别上去了。”
袁霜华拒绝:“欣欣还没醒,我怎么能走?医生正在交接班,我连欣欣什么病还不知道,看上去并不轻。你也知道她家里那几个人,这个时候她不指望我指望谁?”
听到病不轻,陈水娟更是紧张:“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是我儿子,她病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钱给她看病吗?你是陪着她一起没钱看病哭,还是想把房子卖了给她看病?”
陈水娟恶狠狠地警告儿子:“你要陪着她哭,我不管!你要想把房子卖了,门也没有!”
袁霜华紧抚胸口,看上去很不舒服:“妈,你先回去吧,我不会卖房子,你放心。”
陈水娟见儿子捂住胸口,生怕他又犯病,再也不敢再去招惹他,只好连续嘱咐了半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医院。
袁霜华看着陈水娟离开,眼神也变得阴暗不明。
没人知道他内心的仇恨在滋长。
给我戴了那么大个帽子,让我在同学和亲人面前抬不起头,木欣欣,你病了正好,让我好好照顾照顾你!
袁霜华回到病房的时候,木欣欣正坐在床边喝水,见他进来,微笑示意:“辛苦你了。”
袁霜华一如既往笑出满脸温柔:“欣欣你醒了?要知道我不出去了。你让我担心死了。医生来了吗?你饿了吗?”
木欣欣心里一动,对他的温柔还是抵抗力那么低:“我不饿,医生来了,我没事,之前怀疑我遗传了我姥姥的血液病,现在确认不是只是血糖低,休息一下就行了,不用担心。”
“血液病?”木欣欣以前给袁霜华描述过他姥姥的病情,他对那个血液病还是十分抵触的,甚至他们结婚前,袁霜华都让木欣欣做了彻底的遗传病检查。
“别太担心,咱们之前不是都做了检查了吗?你的显性基因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遗传病的可能性也是很少,血糖低这个问题你可真得注意了,你现在一个人住真的晕倒了,可真没人救你。”袁霜华字里行间都是对木欣欣的宽慰和关心。
木欣欣笑:“就是我也是这么跟医生说的,可是医生却不那么想,没办法,只有接受他们的方案。”
袁霜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无法质疑:“是有什么其他地方不舒服吗?还是血糖低引起了什么病灶?我听护士说你要住一个礼拜才能出院。”
木欣欣点点头:“是要住一个礼拜,没有别的问题,就是血糖低,我之前因为血糖低晕在了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上,他们送我来了医院,又帮我垫付了住院费。现在的医院你还不知道,别说有病,就是没病,都得住个三五天,所以我也只好住几天,让他们给我来个彻底的检查,他们才会放我出去。”
袁霜华听着脸色的紧张感消失了,取而代替的是一脸温和:“医院就该这样,好好听医生的,这样的话才能够不留隐患,毕竟身体是最重要的。”
木欣欣也觉得有道理,迎合他:“是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么半辈子的没住过院,既然来了住几天就住几天吧。”
袁霜华的心里已经一百个不情愿的,没病住院,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浪费钱。但是在面上却丝毫不显现。
“这就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儿。”袁霜华想找个理由出去,自己先平复一下心境。
但显然木欣欣没有让他出去的意思:“我不饿,医生刚刚给输上液,这里边有营养液,一丁点都不饿,你陪我说会话吧。”
袁霜华心里恨不得骂人,你给我戴那么大的帽子,让我陪你说话,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偏偏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陪着笑:“好,那就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说我再去给你买。”
木欣欣笑的满脸花开,一点病人的愁容都没有:“嗯,听你的。”
袁霜华看她笑的这样灿烂,心里更是憋屈。两个人有什么好说的,中间有了那么大一条沟壑,袁霜华只想给她点颜色看。
两人静默很久,木欣欣打破安静。
她轻咳一声说:“前段时间你住院的时候,跟我借的两万住院费,能不能还我?刚才医生催我交住院费,你也知道,我没有工作,也没有进账,我这真是没办法。”
袁霜华怔住,他没想到木欣欣竟然会跟他要钱。他自然知道她给自己交了住院费,不然哪能支撑到出院。
可是,此时,他不想承认。
袁霜华一脸震惊:“我借了你两万吗?我可能太迷糊了,有些不清楚。让我好好想想。不说你借没借我,我该对你好的,还得对你好。”
这话说的很有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