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的事儿做不得假,也容不得半点儿掉以轻心,所以这几天你就忍忍,等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再做打算。”胡百儒反复叮嘱。
林栖理都不理他,转身就往回走。
“林小子,你到底听进去没有?!”胡百儒追问。
“听到了!你最好保持正常点儿,别让欣欣看出什么异常来,让她心里不舒服。”林栖说。
“哪用你提醒我,我可比你懂事多了。还有林小子,吃饭的话,最好份饭吧。”胡百儒突然又说。
“行了,知道了,别啰嗦了,快回去吧。”林栖见木欣欣一直朝他们张望,没再理胡百儒,快一步往回走。
“林栖,怎么啦?你怎么不等等胡老?好不容易哄好,别他又生气了。”木欣欣说。
林栖长臂拥上她:“行了没事儿,哄好了不会再走了,他就是看不惯年轻人卿卿我我,真是老古董!就这两天委屈你一下,等他不在跟前儿了,我们在是我们。这两天我们就注意一下他的感受。”
林栖的话让木欣欣双霞飞满粉红:“一边去!本来没什么,都是你这个登徒子。”
木欣欣推开林栖,正巧胡百儒走了回来。
“行了,老头子,我没脸没皮又回来了,中午吃什么呀?饿了。”
木欣欣赶紧跟上去,陪笑:“胡老,您别生气,我以后注意言行。我想了,我生病这段期间,要跟大家都保持距离,医院里医生也叮嘱过,病人和家属必须要保持距离。最重要的就是吃饭,不能和家人一起吃。从今天开始,我吃饭就去卧室,吃完再出来。另外,林栖,你给准备些消毒用品,我去过的地方让保姆给消毒,还要准备些口罩,我每天戴口罩。”
林栖心下一惊,埋怨地瞟了一眼胡百儒,他就知道木欣欣很聪明,胡百儒这把戏太粗劣了。
眼下,对于一个不确定的病症来说,这样无疑是对周围人最好的保护,可是对病者本身来说太折磨了。
胡百儒没料到木欣欣会这样聪慧,他有些掩饰不住尴尬:“欣欣,你这话是要把我这客人推走?”
木欣欣从他们突然没有征兆的吵起来,胡百儒又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气走出去,走前还把手里的手里放到桌子上,她心里就有了论断。
刚刚进门林栖想仪式上亲自己,那并不过分,只是情侣间最基本的礼仪,胡百儒不该有那样的过激反应。
木欣欣远远看着林栖和胡百儒说着什么,还不时看自己,就知道是自己的病出了问题。
她不确定是什么,但是保持距离是一定的。
所以,她把想好的话说出来,现在看他们的反应,她心沉下去,但是努力不让他们看出来,她脸上依然带着笑。
“哪有啊,胡老,不说笑话了啊。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差帮把您供起来了。”
林栖走过来,一如刚刚,拥着她,把她扶到椅子上,正视着她的眼睛:“欣欣,你不要多想,你的病没有到需要隔离的地步。胡老头依据现有症状,怀疑你可能会存在血液传染,我们只要注意不要触碰到你的血液就完全没问题。你不要多想,乖乖听话,好好休息。等检验结果出来,我们在让胡老头给解决方案。”
胡百儒一下子瞪他,把胡子吹的嗡嗡响。
“别吹了!”林栖瞄他,“胡子又不会飞,废气。不是你跟我说,要把一切放到阳光下吗?怎么到了事头上,偷偷摸摸的反倒是你了?”
木欣欣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栖的话,一时间还需要消化,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胡百儒也一时被林栖噎住,无言以对。
“林栖,我的血液有传染,你跟我保持距离。”木欣欣往外推他。
林栖哀怨地看着木欣欣,耸着肩:“欣欣,你是血液传染,不是接触传染,我这连碰都没碰到你,又怎么会传染。”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胡百儒:“老头,你小心满意了?”
胡百儒装作没事人:“是你自己要告诉她,不知道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感受。”
林栖抬高声音说:“这不一样好不好,患者有权利知道他们自己的病情,你作为医生不主动告知病情,有何居心?”
“这不是还没确定呢吗?我要把每个猜测都告诉病人,那病人的心跳还要不要?”胡百儒朝他翻个白眼。
“你也知道不能胡乱猜测,你也知道要照顾病人的情绪,早这样的话那你告诉我干嘛?你明知道我和欣欣一条心,我什么事都不会隐瞒她。”林栖说。
“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胡百儒气的胡子翘。
“为了我好?我恨不能为了欣欣去死,你还说为了我好?处心积虑猜测病人,影响恢复!你幸亏是个研究者,如果是个临床医生的话,那病人迟早会被你气死,不气死也会吓死。”林栖终于释放了自己的怒气。
木欣欣没想到林栖这样不顾及胡百儒的感受,说话这样直白,赶紧去劝慰胡百儒。
没料到胡百儒连胡子也没吹,脸上该浮现了笑。
“你懂什么,我要每个病人都当爹一样去伺候。不累死我?你不知道一旦给病人好脸色。他们的问题就会层出不穷,别说还有别的病人,就是上厕所都得跟着你问东问西。你呀,哪里吃过那种苦,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理都是你的。木丫头我不告诉她,不是为了她的心里压力,是我还不确定,连是否传染都不确定,告诉她不是徒增烦恼?林小子啊,你还是太嫩,沉不住气啊!”胡百儒感慨着。
林栖闷着气不说话,在他眼里这个胡百儒简直真是不可救药,凭什么污蔑木欣欣,无凭无据就让自己跟她保持距离。
他最讨厌的就是让他和她保持距离,他走了半辈子,才和她走到这个距离。
林栖越想越生气,突然抓起木欣欣,抱住狂吻起来,粗暴又狂野。
木欣欣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又羞又愤又急,越是使劲越是推不开。
胡百儒看到这一幕,气的拍桌子而起:“林栖!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你想过没有,你被传染了,死了,宋衣会有多伤心?”
林栖闻言,暂时放下吻着的木欣欣,抬头看向他:“所以,你就为了你徒弟的感受,就扼杀我的情感?我从来不怕死,更不怕陪着欣欣死。自从上学时知道她家族有遗传病,我就从未想过未来。我想的最多的就是能和她死在一起,这是我最大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