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呼唤,却将急速坠落的李世民突然睁开眼,两眶热泪落下……
“二公子!”见他睁眼,守在一边的扶英大喜,立刻抱住他:“二公子?你醒了?”
李世民茫然片刻,才伸手擦了擦脸上早已冰凉的泪珠:“原来……是梦……”
他喘了口气,半闭一闭眼睛,扶英见状,又是担心。可转眼一想,又转头去斥责身后守着的几个小侍:“还呆着干什么!赶紧端药来!”
几个小侍们正好奇地看着李世民,听到扶英这么一喊,立刻回过身来,一窝蜂地涌出去取药。
扶英这才转头看着李世民:“二公子,你没事吧?是又发恶梦了吗?”
面青唇白的李世民微微举了下手,有气无力道:“你先扶我起来。”
扶英皱眉:“可公子,你身子还没好……”
“扶我起来。”李世民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却满含着少见的威严。这让扶英一惊,立刻应了声是,将他扶起,又给他背后垫了几只软些儿的胡枕,同时念叨:“二公子,你可不能久坐。前些日子孙神医来看您的时候,还特地交代了,让您这几日躺着静养……”
“你去寻些纸笔来,我念,你记。快!”李世民依旧闭着眼,低声道。
扶英一怔:“二公子,您这才刚好,怎么就……”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李世民拧起眉头。
扶英闭嘴,立刻跑去拿纸笔,在一边儿铺开,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深吸口气,缓缓出了才道:“辅机,今有一事,须及时警醒……”
……片刻后,高府门口。
匆匆从侧门里奔出来的文翰看看左右,从全身裹在斗篷里的扶英手中接了信,这才道:“我家公子让我问一声,李公子可否安好呢!”
“放心,有小娘子请来的孙神医,我家二公子已无大碍,过两日就可下地行走。不过我家二公子也叫我提醒长孙大公子,今日这信中之事,务必即时办妥,万不可迟延。”又看看左右,扶英这才将嘴凑上文翰的耳朵,嘀咕几句。
就见文翰点头不止,然后送走扶英,就飞快奔回后厅去。
……高府后厅中。
长孙无忌看着手里的纸条,皱眉不语。接着,他抬头倒茶,一口饮尽,又粗鲁地抹了把嘴,才问文翰:“就这些?”
文翰摇头,袖中叉手为礼:“扶英哥哥还说,李公子有几句话儿,叫我传给您:第一,这几日大公子万不可离开小娘子半步;那王世充竟然敢在国公府前行刺当朝国公,说明他必是得了谁的令。而那人如今见行刺不成,必然要赶在昏君到来之前,另寻下手处——大公子身为男儿身,又机警无妨,自然没事。可小娘子身为女流,高府中又有昏君扎进来的钉子。万不可失了小心,再坏了大事。还有,就是小娘子身边的冰玉盘,是万不可再留着了——那物事毕竟与当年易储另立之事有莫大干系。小娘子留它在身边,固然是为了将来一旦昏君强逼之时,方便胁质昏君。可却也是个人人欲得的祸事……若是可行,最好还是送给些不相干的人手里,断了此祸根。”
长孙无忌长出口气:“可冰玉盘是那丫头胁质昏君,保她自由清白的最后一道防备,她怎么肯……”
正在他感叹时,突然听见后院传来花蕊尖利的叫喊:“来人呀!救命呀!有贼人入府要强掳小娘子啦!”
文翰大惊!再看时,长孙无忌跳起,刷地一下就掀开帘子,从窗子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