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世民不觉恍惚,一时间只顾呆呆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连孙思邈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曾有所意识。
他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来时,孙思邈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而留下来的,只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八个大字:精诚所至,金石可开。
李世民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激荡,又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豪情!他正出神时,却听到母亲窦夫人从门外远远传来了呼唤声:“我儿如何了?”
李世民闻声,急忙伸手去抓了纸条捏在手里,东瞅西瞅,最终塞在自己枕下,然后一撩被单假装背对外侧躺下,耳朵却还一支愣一支愣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只听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轻声问话——像是窦夫人和秦嬷嬷的。
“孙神医呢?”这是窦夫人的声音。
“刚刚门上小厮传话过来,说是已经走了。”这是秦嬷嬷的声音。
“走了?”窦夫人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像是不悦,又像是窃喜。
“是。说是杏林中还有大批的患者诊治。而且二公子身上毒性已解,就不需要他留在这儿了。”
“他倒是跑得快……看来也是得了风声了。”
“夫人的意思是那昏君……”
“杨广船队最多再有两日便要抵达江都。先前孙思邈之所以能三番五次逃过这昏君的强召,就是因为这位药神的手里,还握着一样利器——就是杨广生父杨坚留下的保命诏书。不过杨广为人丧德失伦,无德无伦的事儿干得那么多,也不独缺这逆父命,囚神医一桩了。”
窦夫人的话语中,似乎带着几丝叹息。李世民皱眉想了一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索性放弃,乖乖听着。
一阵轻微的椅子拉动声传来,似是秦嬷嬷替窦夫人取了椅子坐下。接着,又听秦嬷嬷道:“夫人的意思,是这昏君的身体,当真出了问题?”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突然一改常态,接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递上去的灵药?杨广为人暴虐无道,可却并非一个无脑之辈。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这灵药服下去或有一时之效。可长之以后,必然会深受其害,甚至加重服药人原来的病情——杨广若非的确遇到了生死大关,又怎么会非要寻找这等灵药?甚至还病投医到了乱收官员进贡灵药的地步?”
窦夫人的声音似乎带了几丝叹息:“说到底,他这为人君主的,应该也明白,我家那个小弟,根本不是什么能成大材的!可他连这样的人都信,而且还给我弟弟升官加爵。说明他已然病重乱投医,不分是否可行了!
唉,只是可惜。有这么一个荒唐帝主,将来吃亏受害的,还是老百姓和真君子们!
李世民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握了手里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