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了胆了,你还当你是江家公子哪?我伤他怎么了,一个死刑犯而已,我就是把他杀了,你能怎么着!”侍卫许是觉得丢了面子,被一个少年吼住,想起不过是一群死囚,也敢呵斥他,顿时来劲了。
“你敢!”敢伤他弟弟就是不行。
“我就敢了,你再瞅。”侍卫丑陋的脸因被激怒而扭曲着。‘啪’一鞭子抽在江玦堂哥的脸上,一道血痕从左眼角蜿蜒到下巴。
“找死!”江玦纵身跳起,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扬鞭子的侍卫踹倒在地,摔得十分结实。
人群中
“好——”
“漂亮——”
喝彩声此起彼伏。
“你们——”袁正明伸手指了指行刑台,又指了指人群,怒不可赦地喊道:“一群刁民!来人将江玦正法!”
四周的侍卫见此拔刀相向,向少年砍来。
“住手,谁敢伤他!”一青衣华服少年驱马驶来,金色发冠显示着不凡的身份。
“八皇子?”刘先伸头眯着眼看清来人,转头瞅了眼脸色难看的陆铭远。
“八皇子怎么来了,这是污浊之地,别脏了殿下的靴。”一小官吏上前讨好道。
此后近一个半时辰因八皇子的大闹刑场而行刑中断,八皇子李乾成不惜以自残阻止。最后陆铭远命人去宫中皇后娘娘那请旨,来了一帮宫人,费了段力气才把人强行抬走。
“左大人,还是行刑吧,耽搁好一段时辰了。”陆铭远冷着脸提醒着主监斩官大理寺卿左禹盛。
左禹盛闭了下目,于心不忍却皇命难为。抬手从他面前签令筒里取出火签令,刚要说江氏一族行刑。
“哦——”遥远的远方传来欢呼声,闹哄哄的,听不真切。行刑场边的人们不自觉的回过头,一探究竟。
“圣旨到--圣旨到--”声音由远至近,渐渐清晰。“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御前大太监薛立仁驱马前来,御前统领赵文忠紧随护行。踏着水泽,一路疾驰,薛立仁左手恭敬的举着那道明晃晃的圣旨,让刑场许多人如释重负,终于还是等到了。
已在斩首台上的江镇南,曾经身中三箭都不从喊一声痛的镇国公,留下一行清泪。旁边跪在斩首台上的是江镇南的二叔,老爷子一生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右臂空荡的袖管亦是昔日军功的最好证明。老将军此时忍不住高喊了声:“陛下——”便已老泪纵横。
刑部尚书廖忠显座左禹盛右侧,一听圣旨到,急忙夺下火签令,抛向前方,焦急地高喊一声:“行刑!”
立于监场下方的辛彻一个飞身接住扔出去的令牌,手腕一转,恭敬的作揖,幽冷的目光盯着前方半米的桌角,沉声回道:“大人,圣旨到了。”
“你--”廖忠显气的老脸涨成猪肝色,瞪视着立于下方的青年。
“圣旨到--刀下留人。”薛立仁翻身下马,立于斩首台前方,瞧着血水遍地,沉声说道:“各位大人接旨吧。”
杜、顾、施三大世族百年基业算是彻底没落了,江家因是最后行刑,许是明皇也觉得怨气滔天,恐因残暴失了民心,落下个暴君的名声,终是饶过了奄奄一息的江家。江家大小姐江杳嫄本就身子羸弱,又或是受了惊吓,不过几天的光景,就香消玉殒了。最终没能熬过来。
东宫偏殿
一身考究精致的宫装少女脸色苍白的倚靠在厚重的宫门边,纤细的手指肿胀青紫不堪,失了原有的纤美白皙,嘴唇干裂,布着道道血痕。“母-妃,求求。。。求您了”低声讨求,嘶哑的嗓子已不能发出声音,吱吱呀呀像是琴断了弦,眸光空洞,红肿得像是能滴出血。在满心的绝望中,陷入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