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今日状告何人?”
“安乡主薄刘大人。”主审胡大人回话。
桦绱轻笑了声,带着三分讥笑,七分薄凉,幽幽问道:“吾为女子,虽生在皇家,却不理朝政。但即使再无知,也是知晓一些规矩的。”美目眼神瞬间凌厉,话也尖锐起来:“刘主薄为何坐在听审席上?万州堂审纪律一直如此散漫?”
这一次桦绱没等他们开口,追问:“那日,孙家大朗不同意说法,主审拍着惊堂木要他从实招来。可话没说两句,就被打了几十板子。郎中说,能不能下了地还看造化。府丞,听说你审的,给本宫说道说道,以何依据。”
桦绱挑着羽眉,语气说不出的客气,好像真是在虚心请教一般,但谁能咂么不出其中被点明的疑点。
府丞一惊,忙起身回道:“下官,下官觉得孙家大朗污蔑刘大人,所以”紧张的回话结结巴巴,问的突然,一时寻不出理由搪塞。
“你如何得知这不是事实,怎么污蔑了?你是亲眼瞧着了?还是询问过那些目击证人?”这倒好笑了,桦绱将手中缠绕起的马鞭直接仍在面前小桌上,冷着脸色问道。
“下。。。下官,下官相信刘大人的为人。”府丞紧张的咽着口水,袍子下手握拳,手心出了不少汗。他说了什么,脑中一片空白。
府丞紧张的忘了自己的回答,可是旁人却听得十分明白。一说完,引得叶大人与贤大人皱眉摇头,不悦摆在脸上,掩饰都懒得掩饰。案件有没有冤情已经不重要了,一名地方官员竟然如此草芥人命,且官官相护。即使没有冤屈,这样的审案方式如何令人信服,岂不让人嘲笑。二人低语了几言,惊得董刺史不停的瞥看。
都怀疑这府丞当年考取的秀才功名,莫不是买来的?如此昏庸!
旁听百姓更是议论声四起,皆面露质疑。
“呵呵——”桦绱十分不给面子的直接笑了出来,垂首玩着鞭绳穗头,讽刺的对董大人说:“董大人身下有这么群人才,本宫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怼得董刺史老脸红了黑,黑了白。
“依府丞的审理方式,刘主薄东拉西扯,条条反驳,为何也不行刑严惩?哦——吾忘了,大人审理全凭心中感觉。”桦绱说完恍然大悟一般,引得百姓哄笑,自然是嘲笑。
“殿下。。。”府丞惶恐惧怕的看一眼长乐公主冷若冰霜的面色,又小心谨慎的瞥一眼紧盯着他的叶大人,再为难的望一眼脸色难看,欲拍桌而起的刘大人,汗流不止。拿着手帕,哆嗦又匆忙擦着脸上的汗珠,险些要晕倒的架势。
质问还在继续,明明清澈悦耳的嗓音却令他不寒而栗:“哪一方顺眼就是对的。府丞相信刘主薄的为人定不会侮辱孙家女子,逼其跳窗,也未殴打前去护女的孙大海,致使摔下楼梯而亡。”
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泛着淡漠、讥讽,慢悠悠的说,可每说一句,都令刘先一行人脸白一分。
“。。。是,不是。”府丞硬着头皮回答,此时天寒地冻,屋中冷得很,可是他却仿佛置身三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