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男人心,海底针,果真难懂。
用完晚膳,二人躺床上,休息不了几个时辰就要忙碌了。承荥窝在他的胳膊旁,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知不知晓姑姑与靖南侯是怎样相识的?”
江佑勍:“怎么了?”
承荥:“嗯——,你说,有没有可能靖南侯其实也喜欢姑姑,只不过姑姑眼中只有你父亲,所以才一直不表露心意。要不侯爷为何要应下姑姑的请求,毕竟那时他二人已经和离多年。为了能将你救出,侯爷甚至连棺材尸首都准备好了。”要是没有感情,能做到这一步?这若是被发现了,可是欺君大罪!要掉脑袋的。舍命救情敌的儿子,得多宽广的胸襟呀!除非是喜欢姑姑,为了姑姑才愿意冒险。
“侯爷对我有恩。”悦耳的嗓音沉吟道。
若不是侯爷故意延时到达西北,再执意次日行刑,他与四叔以及一杆叔侄堂兄弟是等不到那份赦免圣旨的,最终难逃一死。江家感念公主与侯爷的救命之恩,侯爷从未摆谱邀功,与江家依旧是不远不近的交往。
父亲去世后,公主时常接他入公主府小住,也会带着他与牧韫铮进宫给杜太后请安,吃穿用度二人皆是一样,待他如同亲生儿子。有时牧韫铮从靖南侯府回公主府,会特地带些男孩子喜欢的刀剑弓弩,相同的总是会有两个,一个留给他,想来是侯爷授意。
他对公主与侯爷十分敬重,他二人出现矛盾,他心中比谁都担忧。
承荥想起那日表哥与江佑勍拉着侯爷离开后,姑姑不言不语独自垂泪好半天,她与白姑娘陪着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得展颜。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二人这番模样,不像是没有感情的,他二人相视,眼中有别样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但熟悉。
承荥回想着姑姑的面容风姿,说:“想想我姑姑那样的妙人,少女时,定有许多小郎君暗暗倾慕,只不过独独选了江将军。”
感情的事就是说不准,也许侯爷喜欢姑姑比江将军更早呢!
听承荥说完,江佑勍自然听出她有别的意思,问:“有什么想法?”
承荥起身趴在他的胸口,长发垂落他的面前,一双杏眼即使黑夜中也闪烁着乌亮的光,说:“若是侯爷心中有姑姑,而姑姑也不是全然不在意侯爷,为何不撮合他二人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黑暗中,他许久不言,自然是担忧,承荥继续说:“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总觉得——我的感觉没有错。侯爷能去救你,只单这一点,我便钦佩又感激的。等国丧过去,跟表哥商量商量,想办法叫他二人能好好谈一谈,心平气和的。”
江佑勍轻叹了口气,一抬眼头上有一双滴溜溜的黑眸正看着他,那模样好像要他夸夸她做得好一样。江佑勍莞尔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还有,你听说了吗?颜家与武安侯府的亲事毁了。”承荥今日听了震撼的事,忍不住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