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想到这个方法,将陆铭远、王家他们引到袁州。
公主眼中的担忧常围看在眼中,领命道:“是。只是消息放出去,那名男子与那位姑娘前来质问可如何是好?”
弯翘的睫毛轻轻翕动,桦绱低语:“不会的,放心好了。”他不会质问,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常围忧虑,出言提醒:“若是被那几家人知晓。。。”顿了顿,说:“属下听说近来长安发生了件大事,太国舅追杀施家九公子,虽然最后这位公子被人救下,但谁也不敢说他们会打消灭口的想法。太国舅若是知晓有翻案的证据,岂会没有行动。公主这样做,会深陷危险之中。”
这才是他最替主家担忧的,虽是皇女,可这样消瘦甚至有些羸弱的身躯,让人莫名不忍。
“我得救他们。”这样她也解脱了,压在心中的那份愧疚也能散去一些。
“公主想好了?”常围一脸严肃的问。
桦绱低首沉默了许,良晌,抬头回给常管家一个明媚的笑容,肯定的点了点头。
常围离开,桦绱去了书房,不远的路,用了好些时候。
她坐在书桌后面,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望着窗边一盆白色月光花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园中一阵鸟鸣声让她回神,桦绱才抬手拿起笔架上的狼毫蘸墨书写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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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老太爷的院落
管家忙进忙出的张罗沏茶,上果品。今日,廖忠显廖大人下了朝,来王家拜见王老太爷,许是没有睡好,廖大人黑红的脸上越加阴沉,还带着遮掩不住的火气。
“陛下,这到底是何意?”廖大人背着手走了个来回,撩起袍子,一屁股坐在后面椅子上。
王老太爷膝盖上放了个小暖炉,那日跪在殿前汉白玉石台阶下,跪得膝盖青紫了一片,进了寒气,人老了,不顶折腾。
陛下,没有召见他,也没有怪罪。到最后下了朝,文武百官走尽后,总监沅引叫内官将他搀扶出皇城。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派风平浪静,可越是这样,越加令他不安。
许是心中思虑过重,那夜,他做了个梦,梦着一位故人。
死了快十载了,没想到还能记得他年轻时的模样。顾圳,即使走了这么多年,依旧受天下学子们敬仰,受百官尊崇,受天家敬重。明皇下旨灭三家满族,却曾没有动过褫夺顾圳太傅职位,依旧尊为帝师。
大半生强压他一头的顾圳,站在月下,不是指责,不是怨恨,只是远远看着他,不言不语。
天上的月亮并不皎洁,而是一轮红月。古人云:红月,至阴至寒之相,兆示血光,视为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