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那女儿能想通,这些年也不会活的这么累。那执拗的性子,谁能劝得了?”她是心疼啊,可她也不敢提,自己的女儿什么心思她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两个孩子都是重情义的,多好的姻缘,就这么毁了。
但做人得有良心,顾家因太子与陆莹珍才遭遇了灭门之痛,她再心痛女儿,又怎么好意思去提订亲的事。到时候坊间又得怎么传?许多年前,小公子为救女儿被迫跳崖,侥幸活下来却也受尽苦难,这份愧疚搁在心中一辈子都难消的。
那小郎君有出息,听说很得天家与徐太尉赏识,不好耽搁人家的锦绣前程。
太妃握着桦绱的手,说:“你是母妃的第一个孩子,人人希望你是个儿子。还记得第一次抱着你,你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母妃看余儿第一眼就很喜欢,上天给了我一个女儿,一个漂亮健康的女儿。”太妃目露慈爱的看着桦绱,为她擦拭眼角的眼泪。
太妃:“等太后好些了,等你七叔有了皇后,母妃就跟你回袁州,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桦绱点头,含泪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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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门口,薄太师坐在马车中,像是在等人的样子。果然小半刻钟后,一道风仪玉立的身影阔步向马车走去。原来,薄太师等的是顾大人。
就近寻了间茶社,顾大人扶太师上楼并沏了新茶,恭敬地放在太师面前。
“陛下有陛下的难处,重显太子也在多年前薨故,先帝追封其为穆宗,已入皇陵。至于明皇——”薄太师欲言又止,拱了拱手以示尊重。
“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没什么可解释的。
而陆太后,经历泾王离世,陆家灭门,已经被打击的神志不清了。陆太后与太子之间的纠葛,属于宫闱密事不可声张,关系国家体面。
薄太师回想起以前的交往,心中痛惜:“我与你祖父打了大半生的交道,最赏识他的为人,怎么也没想到顾圳兄,唉——。”
“学生知道老师与太尉大人曾带着百官到甘露殿前求圣旨,也在朝堂之上多次反驳陆、王几家,老师的恩情学生一直记得。”在枫林书院求学的时候,听过几次薄太师的大课。而且那时,太师常常到他家与祖父博弈品茗,谈古论今。
薄太师拍拍顾琰羲的肩膀:“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你自幼聪敏,是佣中佼佼,逸群之才,将来定是要着紫袍玉带的人。你能活着,便是顾家的希望,你祖父若是在天之灵定欣慰。”
太师又询问起顾家夫人与他小妹的近况,说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提。顾琰羲目送太师离开,才翻身上马回皇城。
快到皇城门口就看见淮王世子的小厮站在一辆马车旁边,走近后看马车中下来的果然是世子。
行臻一看他,喜上眉梢:“北辰。”
顾大人揖手疑道:“世子怎么到皇城这来了,进宫面圣?”
行臻摇头:“不是,我特地来找你的,可知要在‘月宴’设宴?”
顾大人:“嗯,今日朝堂上说七日后举行。文武百官可携家眷前去赴宴,在‘月宴’包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