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鸵鸟?”
“就是一种不会飞只会跑的鸟,一遇到危险,就把头****沙子里,自己看不见,便当什么事都没有。”
“是嘛?”赵吟风手指在她嘴唇上划过,看着从上往下俯视着自己的那张脸,轻声笑道:“那我又能如何?他们皇家自己的事情插手不插手都落不得好,至于赵家,你也知道,他们根本没将我当自家人,我又凭什么去插手?”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动手?”凌清羽问道。
“那要看,皇上什么时候立四皇子做太子。”赵吟风淡淡的道,望着凌清羽,叹了口气道:“虽然何离表面上和二皇子走的近,但是这次升职却是四皇子出的力,清羽,你们的把戏,很多人已经看穿了,二皇子不会信任你们,四皇子是个没用的,你要早做打算。”
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赵吟风从枕头下拿了块腰牌出来放在她手掌心里,道:“东门的守将是我的一个兄弟,前年被赵铭亮安插进了禁卫营,现在明面上是投靠了二皇子,如果汴京出事,你可以从这边出城,我在东门边的官宅里有五百人,你拿这个令牌过去,可以让他们护卫你出城。”
凌清羽看着手中的腰牌,中间不是赵字而是一个风字,赵吟风不笨,他其实早就有自己的安排了吧?
“我一般不会在汴京,所以在这里能动用的力量不多,”抬眼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赵吟风道:“你现在不能动,你要做出什么都不知道,觉得汴京很好很安全的姿态,这样他们才会放心于你,不过你也要当心,无论他们其中那家动手,都会派人去控制住你,以防黑水关特别是天井关的高柳有变。”
“我知道了。”凌清羽爬了起来,准备穿衣走人,看着手掌心里的腰牌,却也知道赵吟风这份礼物的确不轻,一门守将,如果真为她开了门,那么自己就会陷入危险,连带着他自己都脱不了关系,何况还有他在汴京留下来的亲兵。
从脖子上解下暖玉放在了赵吟风胸口,凌清羽道:“这个,当我还你的人情。”
那玉贴在胸口便带来了丝丝暖气,赵吟风心里一怔,这是暖玉,万金难求的暖玉?望着穿衣的凌清羽,心里有着淡淡的喜悦泛起,随后便填满了胸腔,在凌清羽准备出门的时候,大声道:“我会叫人盯着这边禁卫营的动静,如果有事会通知你,你记得,来人会拿着你手上那样的腰牌,如果别的法子都出不去,你便带人从东门冲出去,我必然会率兵前来接应。”
凌清羽愕然回头,道:“从幽州过来?”随后便一笑,摇摇头,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手指翻转着那块暖玉,赵吟风嘴角边的笑意越来越大,我的人何止幽州那五营?从小,就被父亲带着上战场,十岁开始从最低层的小卒做起,凌清羽,赵家军二十营四十万人,一大半的人都是我的,赵铭亮和老爷子不动心思最好,大家和和气气,动了心思,我总不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吧。
初八,各戌边大将全部回归本营,虽然依依不舍,孟苏关啸还是和何离高柳一起带着一千亲卫前往黑水关,同行的还有满载着奖赏之物的马车,里面是一千万两白银和一百万两黄金。初十,使者回归,拉姆耍赖无效下,带着凌清羽送的二十个丫头一起往江南而去。十五元宵过后,韩枔开始处理剩下的货物,并且一个个将那些被人盯上的店铺卖给眼红前来敲诈勒索之人。
年后,定国公府依然大门关闭,出入谨慎,只是也偶尔开始举行小型宴会招待一些相好的女眷来往。一些关于杨夫人很是开心很安分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的消息不断的传入想知道的人耳朵里。
果然是一介女流,二皇子挥退下人后,看向了谋士,笑道:“你看,我就说先生多虑了吧,那凌氏不过小门小户出身,机缘巧合才嫁给杨昭,如今有了一品国公夫人的头衔,又住着那么大的定国公府,怎么会不满意?现在只怕叫她离开汴京都不会走。”
谋士摸着胡须笑道:“殿下说的是,再有两个月,杨昭去世也有一年,我看那何离等人虽然面上说得有情有义,其实也是些贪图自身利益的,只要二皇子给予重利,他们一定不会出手,只怕四皇子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呵呵,说的是,父皇也是老糊涂了,四弟那人除了吟诗作画那里懂一点治国之策,江山给了他只怕没得两年就败完了。”
“殿下,如今贵妃娘娘已经解禁出来,是不是咱们也送几个女人进去,让娘娘看着送给皇上,能让皇上进娘娘的殿里,后宫里娘娘就好说话了。”
“这个倒是不急,父皇现在喜欢那两个娈童喜欢得紧,不过,赵老爷子以赵吟风和华盈八字相克拒了婚事,父皇只怕对赵家不喜,这个时候,还是让母妃安生些吧,在宫里禁足反而安全。”
“殿下英明。”
三月初,领了陕西路指挥使之职的何离使用霹雳高压手段,夺了武当功的权,将会州团练使的职位委派给了魏琅,已经攻下兰州等地的孟苏和魏琅汇合在一起,和盐池的杜鸣之部对兴州形成合围之势。
三月中,本是青黄不接之时,因政事堂之青苗新法,更多的流民开始闹事,各地州的求助折子如同雪花一般的进入政事堂。
四月,汴京最美好的季节,韩枔已经将汴京的店铺处理了大半,只剩下些不起眼的日常小店铺,惹眼的掌柜伙计们也已经疏散大半,凌清羽便让他带着剩余的货物送往黑水关,并且开始到下面田庄巡视。
四月中,杨昭一年忌日,无法离京的凌清羽只能在自家后院给杨昭烧纸祭拜,而四月底,程嘉费劲心血书写的国策完成。
最后一划写完,将笔搁在了笔架上,程嘉捂着嘴轻咳起来。
“公子!”书案心痛的唤了一声,自从年后,程嘉的身体便越发差了起来,别人只看到他和凌清羽琴棋书画,赏花游湖,却不知道只要不是和凌清羽在一起的晚上,程嘉都是通宵达旦的书写国策,如今国策写完,他也已经瘦了好几圈。
程嘉轻轻一笑,将厚厚一叠国策整理好,然后问道:“夫人的客人走了嘛?”
“走了。”书案回道。
程嘉点点头,将稿子拿好,起身边往旁边的关关院而去。自从秋狩后,那几家便和定国公府走动起来,年后,又带了另外一些人家前来走动,每次她们一来,程嘉就只能躲在淇澳院,不过让他觉得开心的是,躲避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已经被凌清羽雪藏起来的燕七。
江南的丫鬟都已经送了回去,只剩下白薇带着四个丫鬟坚持不走,凌清羽待客的院落便放在了离关关院有些距离的桃夭院,从京郊庄子上要来了一些婆子,保证客人来的时候端茶送水不会错就可以了,按照凌清羽的说法是,反正她已经被定位为小门小户的暴发户,这些方面差些,反而让人放心。
幸好凌清羽还在孝期,那些人也要收敛一些,来的次数还不算多,要不不等程嘉他们有抱怨,只怕凌清羽自己都要跳起来。
还未到主屋门口,就听得凌清羽在屋子里哼哼叫着好累,程嘉嘴角带上了笑,走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