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此?高柳不觉望向了身后之人。
见队长准备进去通传,高柳身后的人抬了抬手,高柳阻止了队长,道:“不用,我们自己进去,你们不用来。”
虽然放轻了脚步,但是重靴踩在雪地上还是发出了细碎的声音,可是里面居然没有反应?看了眼身后之人,高柳靠近了主屋,刚到门口,便听得里面细细的呻吟声,那是一种极力压制却也压不住的痛呼。
高柳的手微微一抖,他身后之人已经越过他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只见那里间隔着屏风,一个身影蜷缩在了地上,颤抖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细细的呻吟声随着那身体痉挛似的颤抖而控制不住般的发了出来。
看着那人一声惊呼冲了进去,高柳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站在了屏风后面。
疼痛是从身体内部发出的,尖锐剧烈的痛疼持续不断侵袭而来,嘴里咬着的布巾都已经咬烂,抵在腹部的腰刀刀柄透过厚实的冬衣在肌肉上压出了深深的痕迹,也依然无法减少一点痛楚。
吐掉口里的布巾,何离咬上了自己的手腕,这次的发作太过于激烈和长久,让他觉得自己神智都开始模糊,否则,怎么可能会看见那个心心念念却绝对不该在这里的人。
做梦嘛?痛糊涂了,所以连梦都开始做了?当那人扑上前来,伸出双手抱住了自己,何离微微的笑了起来,松开了手腕的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然后轻声道:“清羽,别走,就算是做梦,也别走。”
一滴清泪落了下来,那样炙热,烫得何离一激灵,在再次袭来的剧烈痛疼中习惯性的去咬自己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盖住了他的目的地,然后带了寒意的唇堵住了他那带了血腥味的嘴唇。
“清羽……”一下回过神来的何离眼睛弯了起来,然后用力搂住了那身上披着满是雪花的大氅的人,用力的回吻过去,激烈纠缠中,那身体的痛疼似乎都被他抛之脑外。
只是一瞬间的抛之脑外,随之而来更为剧烈的痛疼让他放开了她,将手用力的顶在了腹部上,弯曲着身体,咬紧了下唇,他努力的想平息自己身体的颤抖,心知自己想瞒的事情只怕再也瞒不住,但是却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那样狼狈的形状。
“何离!”唤了一声,凌清羽从药袋中掏出了药,阿兰说过,这药的效力太重,如若等哪天这药都没用了,那就等于在数日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乱用。
凌清羽还在犹豫,何离已经从她手里拿过了药塞进嘴里,喘息着靠着床坐在了地上,等药力散发痛疼开始压制一点下去后,抬眼看向了屏风后面的人影。
“高柳?”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颤抖,让高柳回答的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是!”
“晚些再来……”停顿了一下,让自己呼吸稍微平稳一下,何离低声道:“不要说出去,谁都不行!”
高柳沉默片刻,躬身施礼,低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对院门外面站着的人摇摇头,看着那夜霏抱了剑上了屋顶,走向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