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辅导员容光满面地介绍道:“贺琦年,这位是东城日报的记者,今天过来是专门想要采访你一下。”
贺琦年收起锦旗转过头,这才留意到角落里还有人。
记者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化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皮肤白净,面相斯文,后面跟着一个抗摄影机的男人,镜头正对着他。
“你好,贺同学,我是东城日报的记者,想针对昨晚救人事件对您做个简单的小采访,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呢?”记者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友好的微笑。
“没没没……”贺琦年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打扰,我刚好下课。”
“那太好了,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了。”
贺琦年点点头,摄影机正对着他。
短短几分钟,办公室外已经堵满了人,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叠起来的七八个脑袋。
贺琦年毕竟是播音主持专业的,面对镜头时没有太过紧张,平静且耐心地回答着的记者的提问。
“听说你是因为兴趣加入了学校田径队的?”
“对,”贺琦年点点头,“我是练跳高的。”
“那难怪身手那么敏捷,我们后来到现场看过,灌木丛还挺高的,大概有一米多宽,一般人还真跨不过去,你当时有想过自己会有危险呢?”
“来不及想那么多的,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小孩子拽回来,就跟条件反射一样,脑袋当时是空的,救完人以后才缓过来。”
“那缓过来之后想到了什么呢?”记者笑着问道。
贺琦年在镜头前想到了盛星河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幸好活着,不然就吃不到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了。”
记者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还挺幽默的,那你的家人知道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贺琦年没想到记者会扯到家里人,一时语塞,他不愿意在镜头前说谎,摇摇头,“我没告诉他们。”并且立即转移话题,“当时我们教练在场,他把我送到医院,陪我拍片换药,又送我回去。”
“那看来教练还是很担心你的。”
“对。”
“那平常跳高之外,还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吃东西。”
这段采访很快就被放上网,评论区再次充满尖叫。
-我们有了共同爱好!!!
-三分钟,我要这个小哥哥的联系方式。
-目前查到的资料是T大大三学生,专业是播音主持,在学校田径队跳高,今年的省运会冠军,网上有过报道。
-长得帅还这么牛逼QWQ我哭了。
-重点是,还没有对象啊!!!!
-我可以!!!
这些留言贺琦年并没有太过在意,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生活里的一段小插曲,等国庆小长假一结束,大家应该都会忘了这件事情,毕竟网友们的记忆是很短的。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
在假期里,有热心网友把前后两段视频剪在一起,放到了某短视频平台,点赞量冲破了四百多万,贺琦年的粉丝在假期里持续疯涨了40多万。
常在他微博上出现的那个操场成了很多小学妹们的打卡圣地。
可惜贺琦年脚踝受伤,没去训练,被盯着当猴看的只有盛星河和田径队里的其他队员。
盛星河每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贺琦年不在这儿”“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跟他不熟”。
…
某天晚上的选修课结束,贺琦年给盛星河发了条信息,约在教学楼底见面。
自从脚踝扭伤之后,他俩基本同进同出,就算盛星河提前下班,也会在学校等他下课。
其实受伤的部位早已恢复,中午跑食堂他比谁都快,但就是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美好。
只要他一喊疼,盛星河就会迁就着他。
路灯下,一道修长的身影飞奔而来,衣服被风吹得鼓起一块。
贺琦年跛脚走了两步,冲他打招呼。
盛星河停下时,一撮头发还立着,“等很久了吗?你下次早点发我消息,我从办公室过来要一会呢。”
“没事儿,又不着急。”贺琦年替他抓了抓头发,“你饿吗,我们去吃夜宵?”
“行啊。”盛星河瞥了一眼他的右脚,“都这么多天了,你腿还没好吗?老太太恢复得都比你快吧?”
贺琦年的脸上丝毫没有被看穿的窘迫,反而哀叹起来,“这几天太累了,没休息好,下午下楼梯时又不小心扭了一下。”
“这么不小心?”盛星河酸溜溜地问道,“没有小迷妹上来扶你一把吗?”
“小女生哪承受得了我这体重。” 贺琦年顺手把胳膊往盛星河肩上一搭,当做自己的人形拐杖。
“今天有女同学等在操场半天,问我要你联系方式了。”盛星河说。
“噢,你给了吗?”贺琦年问。
“给了,”盛星河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她加你了吗?”
贺琦年:“每天好友申请都很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盛星河把肩上的胳膊推开,“赶紧找她们送你回去啊,说不定还能发展发展。”
“我又没加她们,”贺琦年展示着微信上的小红点,“你看我都没同意。”
盛星河撇了撇嘴,“给我看干嘛。”
贺琦年嬉皮笑脸道:“我怕你吃醋。”
“真好笑,我吃什么醋?”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
…
回去的路上,盛星河拐进一家超市称了点大棒骨,准备炖锅汤给小朋友补补身子。
这是贺琦年认识盛星河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买菜,惊讶道:“你这是要做菜?”
盛星河嗤笑,“不然呢,买来观赏吗?”
“你会做菜啊?”
“不会,”盛星河老实地耸耸肩,“但我可以学,炖个汤而已,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一会能上你那蹭一顿吗?”贺琦年问。
“我说不行你就不蹭了吗?”盛星河反问。
贺琦年:“当然不会,我会硬上。”
盛星河边笑边飙了句脏话。
“哦对了,”贺琦年说,“你那儿是不是还有点药水来着,晚点帮我换一下纱布吧,我今天出了很多汗,都黏住了,还有点痒。”
盛星河回头扫了他一眼,“怎么不去校医室处理一下?”
贺琦年借着有伤,大胆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我看见女的就害臊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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