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感叹了片刻,拿了本医书,倚在软椅上默默阅读,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疲倦,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书籍落到脚面上,都没有察觉到,毕竟,一个下午都在折腾,还爬了好长时间的山,精神也紧张,要不是小茹经常上山采药,身子骨硬实,也善于在山林里行走,这会儿恐怕早累趴下,没个三五日绝对起不了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茹隐约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喘息,迷糊地睁眼,正好看见自家相公弯腰帮她拿起书本:“相公……你回来了?”
“很累吗?先睡吧,有什么话,都可以明天再说。”
“不……”小茹甩甩脑袋,叫兰芝端了盆子冷水。洗把脸,醒了醒神,笑道,“相公,你要是不给我说说,那个犯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今天晚上也睡不踏实了。”
楼易苦笑了下,摇头道:“好吧,我就跟你说说情况……你先喝口茶,要不要再吃点儿东西?”嘴里问着,楼易便吩咐兰芝准备了甜点和红茶。
看着自家媳妇慢慢喝了茶水,吃下点心,楼易叹了口气:“那个犯人,名叫白羽,四川人,和你还是老乡呢……她是个弃婴,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峨眉山旁边儿的一个小尼姑庵里的住持,惠然师太收养了。”
小茹一怔,没想到那人居然是孤儿,其实,这事儿别说在这个时代,就是二十一世纪,也不是没有,生了孩子,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要,比如说未婚生子,再比如说,家里女孩子太多,养不过来,等等,孩子一出生,仁慈点儿的爹娘把孩子扔到大户人家门口,再狠心点儿的,直接扔到荒郊野外,孩子想活下来,都不大可能。
楼易继续说道:“惠然师太虽然除了会背诵佛经,大字不识一个,但是,绝对是个好人,她收养了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女孩子,对那些孩子们也很照顾,女孩子长到十五岁,懂事儿了,如果有愿意嫁人的,就托付给峨眉山旁的村民,给找个好婆家,若是有不愿意嫁人,想一辈子侍奉佛祖的,她就为女孩子剃度,留在尼姑庵里。”
“惠然师太出家前,是一个镖师的妻子,学了些功夫,身手还可以,而白羽的根骨很好,适合习武,小的时候心也静,一开始,惠然师太只是想让她强身健体,也在必要的时候保护自己的安全,毕竟是尼姑庵,都是女人,要是身上一点儿本事没有,实在不安全,可是后来,白羽特别喜欢习武,渐渐地,工夫居然练得比师傅还要强一些了。”
“自己辛辛苦苦带大的徒弟有出息,惠然当然高兴,越发地对她上心,尼姑庵里其他人还要做做家务,扫扫地,干些活什么的,而白羽从五岁开始,就一直被惠然单独教导,什么脏活累活都不让她做,看得跟宝贝眼珠子一样,等白羽十五岁的时候,惠然就问她,愿不愿意出家,那白羽从婴儿时期,就跟在惠然身边,一直诵经礼佛,从小就决定要一辈子侍奉佛祖了,所以,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惠然就给她剃了度。准备以后就让她来守着这个尼姑庵,也算给这些孤女们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听到这里,小茹心想,被保护长大的小女孩儿,总有一天得眷恋红尘,不可能愿意一辈子在尼姑庵里,伴着青灯古佛。
果然——“这尼姑庵平时也有人来上香礼佛,虽然人不多,但是香火也足够惠然师太她们日常嚼用,而且,女孩子们也自己种了块儿小菜地,虽然清苦,日子还是过得不错,但随着白羽年纪渐长,开始自己下山化缘,见识到山下的生活,她渐渐动了凡心,就在这时候,因为在茶舍里歇脚,白羽认识了一个翩翩佳公子。”
小茹心里一咯噔,来了,祸源来了!她就知道,那白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肯定和男人有关。
“这位公子……媳妇啊,你也认识。”
“我?”小茹愕然地抬头,望着自家相公近乎咬牙切齿的表情,脑子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想起来,自己能认识什么男人……
绞尽脑汁,思考得太阳穴直突突,小茹终于放弃了,苦笑道:“相公,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我认识的这位公子,到底是谁?”
楼易挑挑眉,叹道:“他姓王,父亲是金源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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