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惑眼中金光一闪,伸出手捏向燕朱的锁骨,“咔嚓”一声,将他的锁骨生生掰断。燕朱痛得还来不及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从牢房里看出去,只能看见月灵儿靠在石壁上的半边背影。浅碧色的衣衫,在这灰暗的云雾中还颇有些清丽的味道。
如果月灵儿不是杀人凶手的话,这场景还有几分诗意。
真是可惜了。
薛惑轻声道:“为什么杀那么多人?”
月灵儿不答。
薛惑轻笑道:“好,我换一个问题,问什么要杀了周凌恒还要取了他的心脏?”
月灵儿皱眉侧过脸看着薛惑:“我原本不想杀他,谁让他当时又回去了?”
“是你把朱雀翎羽放在周家的?”
月灵儿冷冷一笑:“是啊,我把朱雀翎羽镶在珠钗上,谁让他娘贪财要从我这里偷了去?”
“你见过周凌恒的娘?”
月灵儿讥讽一笑:“是她来找我。”
“她说了很多不好的话吧?”
月灵儿眼眸中微微闪了闪,言语中尽是不屑:“我不过是想去周家做个妾室而已。她何苦咄咄逼人?再说周家不过是商贾世家,也算不得什么上台面的家世。不过是周凌恒修了仙而已,他周家人便以为鸡犬升天了。“
月灵儿沉默了半晌接着说道:“不过我没想杀他的,不管他家人如何,凌恒对我不错。我是真心想跟他一辈子的。”
“那你挖了他的心做什么?”
月灵儿奇怪地看了薛惑一眼:“我并没有挖他心,若是我挖了他的心,我又何必沿着河岸去寻?”
薛惑神情微凛:“不是你?挖走凌恒心脏的另有其人?”
月灵儿奇怪道:“人都没了,我拿着颗心脏有什么用?”
这倒也是薛惑觉得奇怪的地方,月灵儿杀了周家、赵家、王家、徐家,除了周家被取了心脏之外,的确其他三家都没有人丢失心脏。
薛惑抬头问月灵儿道:“那聆音阁又是怎么回事?”
月灵儿古怪地看着薛惑:“薛公子,我也不知你得罪了谁,想必那人是要取你性命吧?”
这话说得,好像月灵儿全然无辜似的。
“那燕朱呢?”
“我怎么知道?”月灵儿有些不耐烦,她头轻轻向后靠在石壁上。要从这条山路走回去还真需要有点勇气才行。相比起这落月峰上关押的干尸,吊桥下从悬崖底下传来的鬼哭,月灵儿觉得薛惑这里更让人心安一点。
月灵儿叹道:“其实你们都是好人,燕公子也是。谁让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
“你知道吗,王家那老爷喜欢玩花样。我的姐妹就死在他手里,后来他赔了些银子了事。那些银子原本就不多,大半还落进了孙连枝的兜里,剩下的只够买一口薄棺。赵家那买胭脂的掌柜,男不男女不女,当年可没少‘照顾’我。”
月灵儿眼神有些落寞,说起往事,忽然就觉得眼前的深渊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她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深渊,哪里还那么容易能回得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