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一天,已经过了大半儿,乡亲们吃饱喝足,相帮着拾掇了残局,送走了租借来的桌凳碗盘……
最后离开的,就是王家人了。
幸亏的是陈大川亲自回后院牵来的牛车,他的线条又粗些,愣是急冲冲的没发现端倪。
王家姥娘还惦记着小外孙女,临告别还不安心:“秀娥啊,你快回屋看看,咱阿珠回家没有,这么点儿的娃儿,跟着蛇大仙——”。
“咯咯——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被惦念的人,回来了。
还是令人惊悚的黄金蟒,还是骑在蛇背上的小娃子,黄牛惊怔了一下,又站稳了身子,还对着阿珠甩了甩尾巴摆摆头。
“这娃儿,贼胆大!”姥娘退后一步,到底没敢上前抱抱阿珠,拍一拍王氏的手背,扭身坐上牛车。
一家人都吃的饱饱的,牛车上还装了不少野山菇和黑木耳,并一对儿须山鹑幼鸟,据说,是阿穗送给小妗子家的姐姐的礼物。
“阿珠阿穗阿草阿兰——”,王老爷子很全乎,把四个孙女的名字都叫了一遍:“等空了,到姥家耍去啊!叫你姥给煮红糖鸡蛋吃——”。
貌似,煮碗红糖鸡蛋就是最高的待客礼遇,这次王家人送的温锅礼里面,就有一包红糖,很金贵的。
再到送走了王家五口,一家人缓缓往院子里走。
“爹,狗蛋霸着桌上的炸肉自己个儿吃独食儿,还连着坐了三茬儿席面,到临走,又去咱家灶房里兜了一褂子的炸肉条儿,我拦他,他还说要揍我哩!”阿草开始告状了。
阿兰也不乐意,小声嘟囔:“狗剩还抓烂了阿穗的头发,把咱家的木耳朵给撒上了尿儿……”。
都是欺负惯了占上风惯了的,没有爷奶和爹娘在身前,也不肯收敛半分。
王氏不说话,陈大川尴尬了,挠着后脑勺扯话题:“今儿可是把花儿吓坏了,这群熊孩子,不定把咱家后院倒腾成啥了呢?我——去收拾收拾——”。
跟被鬼赶似的,陈大川拔腿往后院跑,阿草还想跟上去再聒噪几句,被母亲拉住了。
毕竟那是陈大川的亲侄子,不喜欢听说他们的坏话呢!
不过,王氏可拉不住黄金蟒,那对人蛇组合,早跑到陈大川前面去了。
“啊——?孩子她娘,你快来看!”一声怪叫,阻住了王氏正要进屋的脚步。
这才多大点功夫?就瞎猫子鬼叫的了?
总不过是被自家的侄子带领的臭小子们作的祸,把后院给犯了个底朝天?好在除了那几棵结木耳朵的柞树干,也没啥更值钱的东西。
王氏嘟念着往后走,孩子们也跟在后面,交头接耳的在讨论,到底是狗蛋还是狗剩,更讨人嫌一些……
“孩子娘,我是不是记错了?刚刚——二文没把牛车给赶走吗?那一家人是坐的谁家的车?”陈大川快把脑袋挠透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