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看起来挺靠谱儿的,可以合作。
“那咱先核算一下价格,总要给渔民些活路。”三胖儿最近越发的“忧国忧民”了,皱着眉头叹息:“我本来以为,我的老家就够穷的了,到了这里,更是觉得活得不容易——”。
就像是回应三胖儿的这句感叹,一道凄厉的哭声响起来,小渔村走动的人影开始多起来,奔向的都是同一个去处。
“可能——又有打渔遭了难的渔民——”,三胖儿的声音闷闷的:“徐大叔的孙子孙媳,就是去年打渔,一直没回还。”
怪不得树儿只有祖爷跟爷爷奶奶陪着,生了病都不见亲生父母。
一大一小两个人,沉默了。
只有两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穿山甲,还在海边上奔跑玩闹……
三胖儿走进了浅滩,任由席卷而来的海浪打到了腰腹处,猛一个趔趄。
住在海边,有丰富的海产品可以做食物,没有饿死的威胁,但是,出海打渔的危险更可怕,大海无边无际,脾气变幻无常,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一去不回还了。
为了生计,做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本来就很不容易了,还有一大家子住在船屋里讨生活的,日日在水上漂,风里来浪里去,生,一家子一起生,死,就一家人全部见阎王……
回去的脚步,没办法不沉重,小渔村里面的哭声连绵了很久,大概是这家子只男人出海遇了难,剩下的孤儿寡母,比一起赴死还要倍感痛苦。
徐老汉蹲在自家院门口,安静的就像一块儿石头。
屋里灯光如豆,小树儿大概是醒着,徐大嫂低低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
阿珠就那么往地下盘腿一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打算收购海带的事情讲解了一番。
三胖儿倚着石头院墙不言语,耳朵里断断续续的还回荡着哭声。
“可是小闺女,你买这么多昆布做什么用呢?那东西烦人的很,每次出海船底下都能缠上几根,有时候碰见大团大团的昆布,都能把船给缠翻了——”。
徐老汉在黑暗里的眼神还是明亮的,尽管一文钱一斤干昆布的价格听起来充满诱惑,那东西晒干了出数儿的很,出海一趟,还不用跑远处,就算是最小的木船,载回来几百斤也不成问题。
可是也不能让这一对儿善良的客人吃大亏不是?丢在岸上没人要的杂草而已,真能有用处?
黑暗的世界里,格外可以让彼此的距离接近,三胖儿接过话茬儿,给徐老汉讲起了在遥远的阿鼻山下,一大群长着粗大脖子的男男女女,出门的时候,用布巾子围裹起来……
“这昆布真的有用?能治大脖子?”
徐老汉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怪病,小渔村遭海难的居多,可从来没有一例死于大脖子的。
看来,哪里讨生活都不容易啊!
“三胖儿,阿珠小闺女,老汉我就卖个乖儿,你们听我的,那昆布好捞的很,一天来回捞十趟都没问题,你们别按一文钱收一斤,收两斤吧,也不能让你们白赔钱赚个吆喝——”。
就说这老汉靠谱儿吧,买主先替卖主考虑上了。
这个价格也可以了,双方都仁义,自然一拍即合。
而且,估摸着这买卖还不止是一竿子就完的事儿,昆布只生长在海洋,内陆想自己养都不可能,阿珠又在思谋着如何开拓出一条平坦通畅的大道,以备今后的马车贩运。
总不能每次都自己亲自出马,拿小世界当货仓来回吧?那可就啥都干不了了,这辈子就都花费在了路上。
不过,没等阿珠把此后的计划安排好,徐老汉沉吟着提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本来我以为你们就只是路过,得罪了王三强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等他们找来,你们早走了,可是现在,就得早做准备——”。
那还能怎么准备?徐老汉的法子能算法子吗?让这一大一小两个祖宗先在村子里面藏几天,等过了这风声,再出来晃荡?
三胖儿童鞋目前可是空前膨胀的,大巴掌一挥一挥的,说出的话那叫一个牛气:“徐大叔你别怕,有俺三胖儿在,管保叫他什么王三强、李三强的,哪儿来的再滚哪儿去,实在不行,还有俺家小主人——阿珠呢!真敢来生事儿的话,嘿嘿,啪啪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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