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咱们现在也都有旧棉衣穿,客栈里面配备的铁皮炉子也挺暖和的,这新衣裳嘛——不着急。”阿珠的脸也跟着红了,掩饰性的举了举手里的图纸:“你们扯的粗布布头多不多?不如——一块儿做几个帐篷?”
下雪,都闲的无聊,一帮爷儿们围着图纸上看下看左瞧右瞧,个个都有上手的意思。
“我看见有家铁器铺子还开着门,我去定做这些套管儿吧。说不定还能帮着抡抡大锤。”大周真是好样的,半点儿大老板的架子都没有,主动要求继续出门。
“记得打的越薄越好啊——”。阿珠嘱咐完出门的两个人,回头,打量剩下的趟子手的——手。
手指头手腕子都瞧了一遍,还装模作样的点着头:“嗯——很不错——”。
这是要把汉子们打造成女红高手的节奏啊!
手指头粗不会穿针?不要紧,姐会!姐给穿好——
缝的针脚儿大透风撒拉气?不要紧,没人嫌弃你——
阿珠感觉自己成为了世间手最巧的贤惠女子。分担了按图纸的尺寸剪裁成片的任务。还要负责指挥与指导汉子们飞针走线,把布片连在一起——
这一通忙碌延续到了天色黑透,浑身披满雪花走进客栈的大周和老牛。怀里抱着鼓鼓囊囊的两个大包裹。
本来还觉得寒冷又辛苦的,结果看到了一个个抱着布头掂着针线,脑袋凑在油灯下瞪成“斗鸡眼”的趟子手,登时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怀里的东西也“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自己帮忙动手打制的铁皮果然薄了些,弯成一个个圆筒圆棍儿状,足可以应付折叠的需要。
第一面世间最粗糙的粗布帐篷。诞生了。
斜插的铁皮管儿在四角固定,藏蓝色的帐篷就像一座饱经沧桑的小房子,大针脚有不少在龇牙咧嘴,但是,很结实,不会轻易损坏。
汉子们玩起支帐篷收帐篷的游戏来那可真叫上瘾。幸亏这家客栈就他们这一群房客。掌柜的一家态度友好的,就跟猛不丁天上掉了馅饼一样。
可不是掉馅饼?早先到了过年前后。开客栈的都得关门大吉,有时候可以歇息三四个月挣不到钱。
客栈的大厅里面人声鼎沸的,汉子们积极性分外高涨,表态说明儿后儿还得继续做帐篷,新棉衣不要了,棉絮留着做成身下铺着的被褥好了,那活儿容易,两面一缝就得。
果然,第二日,汉子们的手艺就见长,针脚儿尽可能往细密处走。
大周和老牛只得继续跑到铁匠铺子做义工,好在阿珠按照的前世的流水线工程设计,他们只需要按照固定的尺寸加工就行了。
而客栈里面,也不再是乱糟糟的飞针走线,更没出现时不时有人怪叫一声,因为被邻居的针给扎到了……
流水线工序,被阿珠引导成功。
每个汉子只负责缝起来固定的一条线路,缝完就传给下一个人,依次轮推下去,很快,就叠压起了厚厚的一摞多半成品。
手指头细些的做最后的收尾,给帐篷四角缝缀上支撑铁片,还有一个眼睛毒的做监工,负责验收最后的成果,并找出在哪一个环节出现的瑕疵,给予返工处置。
千万别小瞧男人的动手能力,只这一天的功夫,大周采购来的布料就用完了,包括给阿珠单另扯来的粉红花布,也做成了一面鲜艳温馨的小帐篷。
于是,悲催的大周,第三日还要继续采购布匹并兼职打铁工匠,他本来是极力主张见好就收到此为止的,够自家兄弟们偶尔使使不就得了?
可是阿珠轻飘飘甩出一句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做一些,倒卖出去,这东西新奇又实用,能卖个高价儿——”。
于是,大周顿时觉得打铁工匠的身份可爱无比,最起码比自己的总把头还来钱,“啊——恩恩——额——”,这厮几乎是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拽着老牛出门的。
于是,剩下的趟子手们更带劲儿了,恨不能肋下再生出一双手来,不就是做个针线嘛,多大点事儿啊?现在的工作可是由新东家当场结算双倍薪水的,阿珠解释说这属于“年节加班费”,必须翻番儿。
一个小姑娘,一个好主意,还外带养活了好几家关门大吉的布店,积存的难销的重颜色的粗布都被买空了,这个年,都过富足了呢!
铁匠一家都顾不上整治年货了,额的个娘唉,早知道就多囤一些铁石,现在可是把铁片子下脚料都拿出来溶了,直到大年三十,铁器铺子都没停火,熊熊燃烧的火苗在诉说着,主人家的荷包到底有多鼓——
可是亲,教导彪悍粗豪的汉子们拈起兰花指穿针引线,把一票武艺超群的镖师趟子手给改造成缝纫工和铁匠,真的合适么?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想做好裁缝的趟子手,就不是合格的打铁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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