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杀啊!”无眠大喊道,收割庄稼般提刀便砍,其余两人也跟上她的节奏开始应敌。
红衣教众不比练习多年的杀手死士,没费多大力气便倒下了一批,但是很快又从别处源源不断赶来新的人加入战局,望着眼前乌泱泱一大片,三人渐渐陷入疲劳之中。
“怎么办?”他们把目光转向战斗经验最为丰富的无眠。
“赌一把!”面前三个方向都被堵死了,唯一的退路是返回行馆。回头的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等着他们,可是此刻,面对众多的巫教弟子,他们别无选择。
无眠放开手脚作势要突出重围,不及对方反应便拉着南宫忆和苏织冲向满是烟雾焦土的大院,踩着栏杆翻入檐下,往他们方才未曾踏足的另一边而去。
“嗖!”“嗖!”
不知是谁不小心触发了机关,无数箭矢朝他们刺来。三人纷纷躲避,误闯进一间屋子,里头亮着一盏昏灯,身着长袍的厚土护法振衣而起,像是已然等候多时。
无眠心底咯噔一声,难道赌错了……不,还没到最后关头,说不定会有转机。他们在来之前做了简单的乔装打扮,只要没被抓住,是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的。她紧盯着厚土,双方对峙,都在等对方下一步怎么走。
底层未铺地板光秃秃的地面上,忽然漾起一阵黄烟。无眠身后的苏织大惊失色,赶紧招呼同伴快速后撤,同时将从屋外抓住的箭矢用力掷向厚土。
果然,这一发根本没能伤得了厚土,甚至慌乱中都没有扔准。另一边,无眠踢上房门,索性掠至房顶,看着渐渐涌入的红衣教众,也顾不得露出行踪,三人一同赶往另一边。
后方不远处一阵砖瓦碎落,南宫忆百忙中回头,瞧见厚土竟以掌法破开房顶,直冲他们而来。
“快跑!”苏织拽了他一把,另一只手在空中画阵,周边砖瓦亦浮了起来,至半人高时齐齐打向十步之隔的厚土。
这一招下来,双方的距离又拉开了好几步,可是并不够。
那股黄烟自房顶的窟窿处飘来,绕过厚土的身躯直追三人而来。无眠眼见着就要被缠上,碰了碰苏织道:“你也是土系,快想想办法!”
“此烟一旦被缠上,身体就会变得沉重起来,最后乖乖被他们抓住。”苏织解释说,“本来有缩地成寸的法子能化解,可是我能力不足,又是三个人,不知道能送出去多远……”
“别管了,先用再说。”无眠没时间陪她思前想后。她和南宫忆一左一右架起苏织,拖着她跑,由她念念有词地拈诀画咒。
黄烟渐至三人脚踝处,急忙跳着躲避,却见下方已无处落脚。这时,苏织冗长的施法终于结束,带着他们迎着漫天雨点朝前一跃。
眼前飞驰过行馆的花草灯火,三人从天而降,落在围墙外零星的几名戴着斗篷帽子悠闲徘徊的教徒中间。
那几员弟子,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三人撂倒。
“别放松,继续跑!”苏织已精疲力竭,方才那一招几乎耗光了她的精神力,此刻单是走路就已经吃不消了,只得继续被二人架着向无人处赶去。
雨湿路滑,又没有光照,他们沿途中不知摔了多少跤才狼狈地悄悄回到镇魔塔。
苏织被南宫忆搀扶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见人都走了,无眠也推开暗门,准备换下沾满泥土的衣衫。
机关启动,暗门后的小隔间里,坐着个刚包扎完浑身伤口的男人。
“成桦……”
她一身泥泞,虚脱地跪倒在地,望着这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心底突然间充满了委屈。
眼眶不受控制地湿了,她倔强地仰头,希望能让泪水倒流回去,可是它们不听话,她越是不愿,脸上的泪痕就越多。
姜成桦抱起她,不顾她身上的泥土和雨水,也不顾自己身上迸裂的伤口,将她放在腿上,哄小孩子一样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过了好一会儿,无眠才止住抽泣,拉着他的衣襟擦了擦脸,询问被救经过。
“你是说,我们刚走后不久,你就被离泓那个混账带了过来?”无眠听完后,不由起了阵无名怒火。
“我们今夜……差点就回不来了!他为什么?凭什么这样戏弄我们!”要不是被紧紧搂着,她就要砸了这密室内的所有摆设。
姜成桦安抚地顺着她的背,又轻轻拍了拍道:“你还不明白么?”
无眠不解地眨着大眼睛瞅他。
“他是在让你们知道,若想成了那件大事,还得先看清楚自己与对方实力上的差距。今夜你们有惊无险,少不得他暗中协助,你应该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姜成桦又揽紧了她。
“那个人,心眼那么多,鬼才知道他想要怎样。”无眠羞愧地红了脸颊,却还是嘴硬。见姜成桦偷偷笑她,又懊恼地捶了他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