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强硬挤出一点微笑,给两位带路。凯隔着老远看到西月来了,他像看到了什么好东西,激动地蹦跶起来,跑过去对西月说:“可算等到神女来了。”
在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无厘头的笃定:只要西月在的地方,杏声一定没事。笑嘻嘻地对肇儿打招呼,又提起云横其实来过,惹得肇儿脸色绯红。西月只是淡淡地笑。从殿内进去,穿过长廊,三个侍女在一旁候着,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都点了点头。
其中两人快步上前,将杏声卧房的门缓缓打开。一人给西月引路。西月停在原地,心想:“这三人应该就是玉沙、玉鸾、玉妃。人间三玉。”
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寝室门口时,感受到一股暖流,暖流中伴随着淡淡的花香味。西月小步往前,她看到了杏声。杏声平躺着,脸色安定并无异样。
再走前了看,心跳却加快了。
“我的都是自私的念头,能实现吗?”回声在脑海响起。
肇儿对三玉说:“西月学过医,请她来把个脉的。”三玉面面相觑并无多说,也无回应,倒着退到了门边。肇儿心里骂了一声:“真是奇怪。”
西月坐在窗前的矮凳上,将杏声的手臂从被子抽出,横在自己的腿上,寸关尺搭上,闭上了眼细细的听着脉。杏声手臂动了一下,西月睁开眼,看到杏声正睁着眼看向自己。他双眼红血丝密布,含着泪,西月立刻将手收了回来,本想说什么。杏声立刻起身抱住了西月。
一旁的肇儿立刻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往门外跑去,拉着三玉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说:“关门关门,快关门。”
三玉不知发生何事,赶紧就关了门。玉沙年龄最大,她靠近肇儿,问道:“怎么了?殿下没事吧?神女没事吧?”
肇儿惊魂未定一般,缓缓地回过神来,她手捂住了嘴,开始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跑开,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整个人摔倒在地面上。三玉惊慌的跟了过去,虽然是派来照顾六殿下的,眼前这位也是祖宗一样要照看的。出了事都担待不起。
“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没摔着吧。少阁主你别跑了。”三人手忙脚乱将肇儿扶了起来。
肇儿擦了擦眼泪说:“放心吧,没事。六殿下也没事,神女也没事。”三玉听着摸不着头脑。
玉沙站起来,说道:“可不能让殿下和神女在一个屋子里待那么久,遭人闲话。”于是转身又想走。却被肇儿一把拉住,说:“好姐姐,要不是西月来了,六殿下现在都还没醒呢。”
玉鸾和玉妃相视,齐声问道:“六殿下醒了?”
玉沙一听,原本绷着的脸,总算有了笑意。玉沙说:“彧泱上神还在修养,六殿下多日未醒的事我们都不敢告诉她。”说罢,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地里。四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雨突然出现在四人旁边,说:“荒主要来了,准备接驾。”
三玉立马动了起来,撇下肇儿火急火燎的走开了。
杏声抱的很紧,脑袋靠在西月肩膀上,西月感觉喉咙处有一阵疼痛,杏声身体微微地颤动着,难以抑制的呜呜哭了起来,西月也默默地流泪。西月心中有一股奇妙的情愫,阻挡在两人跟前的大山似乎被怀抱的温度融化了,都化成了泪水。
杏声缓缓松开,两人泪目相对,杏声转而拉住了西月的手,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他一边吸着鼻涕一边说:“我还以为你死定了。”
西月初次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破涕而笑,回道:“还没。”
这时,房门打开,七术和绒狞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西月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杏声却抓得更紧了。绒狞见了这样,假意怒着对杏声说:“我还以你不打算醒了。”
七术说:“收拾一下,一起吃个饭。”杏声点点头。
绒狞笑着,对杏声打趣道:“本没预备上你的份的。让你继续躺着。”
七术喊了一声:“西月。”
西月看向七术,七术依旧是敦厚的笑,说:“愣着干嘛,一起走。”
西月目光看着杏声的手,杏声脸一下红了,缓缓地松开手。西月被这样一下,也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红透了。
西月看到了云横。
他走在最前面,七术和绒狞跟在他身后。转头看到肇儿躲在柱子后,探出一个脑袋看,她的目光始终在前方,云横的方向。
西月停下脚步,说:“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肇儿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悻悻地说:“没跑没跑。”
七术和绒狞注意到西月没有跟上,都停在原地,见肇儿躲在柱子后,七术余光瞥了一眼云横。绒狞见着又笑了,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当初还说把肇儿许给杏声。”
七术抿了抿嘴,对肇儿招招手,肇儿和西月走前来。
七术说:“一起走吧。”
肇儿有些犹豫。西月见状说道:“我和肇儿先去换个衣服。”
七术点头,示意她们先走一步。绒狞看着肇儿蹦跶起来的样子,又说:“挺好的姑娘。”
云横在前头,一句话没说。绒狞见他这样死板,说:“我看云横年纪也大了,该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七术对着绒狞努嘴,示意他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绒狞假装没看到,接着说:“肇儿好像还挺喜欢云横的,不知道云横什么意思。”
云横依旧步伐平稳,一句话不说,佯装什么也没听到。绒狞不死心,拍了拍云横的背,说:“问你呢?那么没礼数,长辈的话也不搭理。”
云横回过身,只是鞠了一躬,又往前走。惹得七术哈哈大笑,说:“你这个老糊涂,我都不敢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