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你是专门来找我讨要人情的么?”西月美目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问道。姜晴嘿嘿一笑,那副模样看上去颇为娇俏可爱。
意单见此心慌,她说道:“九尾少主和狼族少主来落野,意单有失远迎。”
“你不是嫁到善翎族了吗,落野族的事情与你何干?”姜晴毫不避讳地给了意单一个狠狠地警告,仿佛在告诉她,接下来的任何谈话都与落野意单毫无关系,她只是来找西月的。意单见此只好离开,见集市人多,三人在此太过显眼,便寻了一处偏僻之地坐下。
“说罢,为何又将花声支走了?”西月心中的落寞,不在于花声的纠结,也不在于花声的消失,而是当她知晓他并非真正的同行人,并且亲眼看到他真的离开时,那种落寞的感觉才更加真实地涌上心头。
姜晴呵呵一笑,并未开口说话,安阳说道:“神女,当代之内各人均有各人的命运,顺应命数要去找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对呢?”
“你觉得我将花声捆绑在我身边。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西月狠狠地盯着安阳,一个壮实黝黑的略有憨厚长相的男子,他看着西月,有些茫然,西月接着说道,“你还能是什么意思呢?顺应命运,那就是让花声去找他父亲,问清楚荣坛山的秘密。”
“那也得是你知晓荣坛山秘密却从未告诉他的前提下,他才会因为我的一两句话离开,不是吗?西月,你变了,变了很多。”姜晴说道,“因为你也想顺应这个时代,将你心中认为是罪恶的人从中去除。从前我看你眼中还有犹豫,如今却坚定异常。花声不能改变你的,是灵康告诉了你什么吗?你想里言死?”
“里言战神如何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时候去兽界,花声必死无疑。”西月转而问道,“姜晴,你究竟是想要什么,我怎么看不明白呢?”
两人眼神对峙,姜晴破功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西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但是你不是那些人,也不是曾经的我,你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西月笑了笑,挑衅之意说道,“说吧。”
“荣坛山必须落地,究竟是落在哪里,我希望,有的人要付出代价。”姜晴说道。
“你觉得我会帮你?”西月怒道,“荣坛山落地则导致万物生灵涂炭,我为何会同意?”
姜晴狂笑不止,她说道:“你在乎苍生?苍生如蝼蚁,生死不由己,岂是你希望或不希望所能左右的!战场上,尸体横陈,鲜血满地,多少不甘心的人惨死。九尾雪狐族蒙羞多年,狼族灭族多年,这些刻骨铭心的疼痛流淌在血液中,无时无刻不在警醒着每一个九尾族人、每一个狼族人,莫忘过去。西月,你在乎苍生?当荒主七术控制你时,你就该交出能量英勇赴死。你在乎苍生?当你在师玉城射出那支箭时,可曾想过万千子民,白界或是兽界,都将遭受损失。你并不在乎苍生,你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罢了。
你将花声带在身边,用爱将其禁锢,无视他对肯定的渴望。你将未熙置于危险之中,令她生不如死救活七术,显然你从未真心为他们考虑。你当然考虑过他们,只是你不敢深思,你只求他们活着,活着便是你唯一的念想。西月他们不懂你,我却太懂你了。你根本不想理会这个世界如何,这些所谓的苍生如何,你只想拿到权力,保护你心中想要保护的人罢了。”
见西月并不作声,她接着说道:“我看,你是担心未熙受伤罢了。能量石对应在冰桐矛中,冰桐矛在未熙手中。看来我猜对了。冰桐矛收集能量之时就是未熙殿下死期。”
“闭嘴!”西月呵斥道,“姜晴,你胆敢和我抗衡,胆敢拿未熙的命来威胁我,我定不会放过你。”
“你拿什么来不放过我?”姜晴说道,“是你飘忽不定的若有若无的权力?是你使用一次就加速死亡的能量?西月,你已经能接受被人操控了,接受了自己无力改变局面了。为何还是接受不了未熙的死,花声的死,他们与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但见两人之间气氛焦灼,犹如被火烤过的铁块一般,安阳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姜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从小时候开始,关于她和西月之间附生的传闻就如春天的野草一般,从来没有停止过。每次提起西月,姜晴的心里就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十分不好受。姜晴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自然也是受不了西月那犹如旁观者一般,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傲慢态度。安阳在心里暗自想着,然后开口说道:“神女勿怪,少主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就是这个意思!”
西月和姜晴同时开口说道,将安阳的下半句劝谏之话压了下去。不知道两人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的对峙,他只好闭嘴了。
“姜晴,要是未熙有事,我定叫你不得好死!”西月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姜晴耳边炸响。
“是吗?”姜晴面沉似水,死死地盯着西月,她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西月,看来你还不了解我!你心中的那点侥幸就如同风中残烛,我会将它彻底摧毁!被一个名号标记了又能如何?当然要世人看到你的实力才行,得让他们产生恐慌,这样才能让你的侥幸彻底消失。当你将自己生死的权力交给别人的时候,我就会将决定你生死的人杀死,逼着你做下一步的打算。不瞒你说,接下来,我会一步步将你心中最挚爱之人一个个全部送走,将落野族一并毁了,我看你还拿什么来阻止我开山!西月,你知道吗?我本来今日是来求你一件事的,如今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了,你远比我想的更为愚蠢软弱!”